“抓了也結了。”方志明拍拍他的肩膀,“那些事不會再發生了,你放松一點,我看你的狀態不太對。”
方承搖搖頭,“不一定的。萬一沒有二次爆炸卻還有其他危險的案件呢?”
就像是賀榿,雖然現在沒有喜歡上徐權,但他們天天在一起討論奧賽題目,指不定哪天就日久生情,方承根本就插不進去。
方志明皺了皺眉,“承承,你怎麽變得這麽悲觀了,是不是學習太累……”
“我沒事。”他揉著頭,腳步虛浮的回了房間,“休息吧,我困了。”
爆炸已經結案,按理說方志明的結局已經更改,他不出事,趙靜華也不會因為憂思成疾患病,家裡這攤子,似乎已經解決了。
可方承不知怎麽就是睡不著,翻來覆去,腦子裡像是沒有信號的電視屏幕,全是嘈雜的雪花嗡嗡作響。
他起身換了睡衣,從抽屜深處找到一把鑰匙,背上書包出了家門。
街上的路燈徹夜明亮,頭頂的夜空萬裡無雲,大概是因為他近視,竟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方承像一隻孤魂,在寂靜的深夜遊蕩。
所幸賀榿家與方承家不過二十分鍾的步程,他沒一會就路過了千雲橋,到了那間小小的出租屋門口。
第56章 不負責任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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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拿出鑰匙,還未來得及插進鎖孔,便聽到門內傳來一聲痛苦的低吟。
漆黑的房間像個深淵,而盤旋在深淵底處的惡魔正在發出陣陣低語。他沒有半分猶豫,開門後將書包丟在地上就衝了進去。
賀榿那麽大的個子,此時蜷縮在床上卻像隻病弱的小貓,雙眼緊閉,嘴角板的筆直,像是在竭盡全力忍著巨石壓身那樣的痛苦。
床邊的小夜燈仍然貼著方承最初隨手製作的平安福,紅色的卡紙擋住了大部分光亮,流露出的微光卻仍能清晰照見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方承沒敢吵醒他,脫了外衣躺在他身側,隻將手探過去,鑽進他的手心裡。
然而下一秒,賀榿就像突然被驚醒的野獸一般,猛地睜開了眼。他側過頭,瞳孔中反映出方承驚慌慘白的小臉。
“承承……”夢囈般的傾瀉而出,賀榿攥緊了他的手,翻身而上。
方承還沒搞清這個人是否清醒,高大的陰影便壓了下來,周遭的氣息像是被抽成真空,只剩專屬於賀榿的氣息充斥進他每一個細胞。
雙唇相觸的瞬間,方承隻覺得他好好聞,然後才是他的嘴唇好軟。
賀榿並沒有給他多少體會的機會,很快便伸出溫暖濕潤的舌尖,撬開他的牙關,帶著侵城掠地的霸道,像是隻餓了三天的老虎,捕到食物後先填飽肚子後慢慢品嘗似的,席卷他口中的一切後,又一寸一寸的舔食。
方承渾身上下似是點燃一把火,負距離接觸的口齒便是引線的源頭,每一絲粘液的交換都是在引線上潑了一杯酒,讓它的燃燒更旺、更烈。上直大腦,下至尾椎,這根引線帶著少年強烈的情愛讓他們的身體發燙顫抖。
即便是瘦身後,賀榿的肩膀依舊寬厚,他壓在方承身上,手臂穿過他脖頸下的縫隙,將他整個抱著,嚴絲合縫。可賀榿似乎覺得還是不夠,暗色彌漫的眼中浮起片刻的疑惑,用牙齒輕輕摩挲方承的下唇後微微遠離……
方承以為他要醒了,自己也要再次被趕出去了,賀榿卻長臂一撩,將他唯一一件單薄的T恤褪到手肘,壓在頭頂上方,然後再次埋首下來。
他的吻落在他頸間的動脈,滾燙的呼吸灼燒著他的皮膚,每一次喘氣都像用微弱的電流刺激他,方承連腳尖都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夜空很靜,世界是荒蕪黑暗的,只有路燈下起起落落的塵埃能彰顯著時間仍在流動。
而小小的房間內,兩個年輕的軀體相互交纏,急促喘息聲將空間充滿了曖昧,身體的每一寸肌膚與對方貼緊,滑蹭間,似乎連摩擦力的都消失了。
方承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被平安福的燈光照射成紅色,而他的身上,有著他貪戀了兩輩子的男人。
如果你想要,我的一切都給你。
“承承……”賀榿嗚咽一聲,他的手已經到了某個禁區,方承甚至為了方便他,微微挺起了腰。
可他卻停了下來。
夜色朦朧,眼神迷離,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對方的氣息像是最上等的迷藥,四面八方的侵蝕著他。
賀榿再次吻上他的唇,長舌直入,卷起另一隻舌尖共舞。
……
清晨,方承從沉眠中蘇醒,他昨晚被脫得精光,賀榿不知什麽時候給他套了件短袖。家裡沒人,牆上的鍾表指向九。
還好,今天是周六。
方承穿好衣服起身,從書包裡翻出手機給賀榿打電話,那邊很快就給掛斷,然後用微信發來了一條消息:
【賀乖乖:我約了人學習,你先回家吧。】
【求未知數:我可以在這裡等你嗎?】
【賀乖乖:回去吧。】
【求未知數:是徐權嗎】
隔了很久,賀榿才回復:【賀乖乖:是。】
方承打開手機攝像頭,扒開領子看了看脖子上的吻痕,拍下一張發給賀榿,轉而看向屋內。
很明顯,他不在的時候賀榿便是得過且過,廚房沒有任何使用痕跡,要不是微波爐的門開著,他還以為賀榿這幾個周末都是喝露水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