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就一陣刺疼……”蕭慎“嘶嘶”地吸著氣,趁先生檢查他眼睛時,衝窗外做了個手勢。
快滾!
“先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叫太醫過來吧。”沈青琢語氣擔憂道,“眼睛出問題不是小事。”
“叫太醫就不必了,先生給我吹一吹吧。”蕭慎彎起眼尾,俊俏的小臉往先生跟前湊了湊,“吹一吹就不疼了。”
沈青琢:“……”
他伸出手,一把將小徒弟推倒在床榻上。
蕭慎順著他的力道躺倒在榻上,絲毫不掙扎,裝出一副柔弱可欺的表情,“先生……想對我做什麽?”
“想打死你。”沈青琢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我問你,你的刀法跟誰學的?”
裝可憐的少年怔了怔,很快又撐起上半身,神色自若地回道:“演武場一位師傅教的。”
沈青琢俯下身,單手摁住小徒弟的前胸,不許他起來,“你練刀可以,但隻準用來正當防衛,不許用來傷人。”
蕭慎被迫望進那雙內含神光的桃花眼裡,竭力不露出一點心虛。
“嗯?”沈青琢手心施力,用眼神催促小徒弟表態,“能做到嗎?”
片晌後,蕭慎終於應承:“好。”
他可以暫時先答應先生,但所謂正當防衛包含的情況太寬泛了,到底哪些行動是出於自保的需要,就由他來定義吧。
沈青琢滿意地頷首,收回手掌,直起腰身,“行了,你回去吧,先生準備歇息了。”
“啊?”蕭慎登時自榻上一躍而起,“我才見到先生沒多久呢,我不回去!”
“你還想跟我一起睡啊?”沈青琢挑起身上的碎布,示意道,“先生不將你一腳踹出去,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蕭慎臉一垮,唇角撇下去,“我還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沈青琢不搭理他,抬手解開腰封,抽出玉質絛帶,背對著小徒弟將扯得破破爛爛的飛魚服脫了下來,隨手扔到架子上。
殊不知,身後的少年倏然睜大了鳳眸,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背影,自微微凸起的蝴蝶骨,滑至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又長久停留在挺翹的臀上……
蕭慎不禁失神地想,先生身體的曲線,好像一日比一日更明顯更好看……
“你還好意思說呢?”沈青琢轉回身,“趁先生沒發火之前,麻溜地離開。”
蕭慎走上前,熟稔地耍賴抱住先生的胳膊,搖搖晃晃,“先生……”
沈青琢:“暗衛在窗前看著呢。”
蕭慎觸電般松開手,四下張望一圈,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不由羞惱地喊道:“先生!”
“還知道丟臉呀。”沈青琢捏了捏風他完好的半邊臉,“這麽大個人了,還要跟先生一起睡覺,羞不羞?”
而少年卻不知想到了什麽,白皙削薄的臉皮倏地一下爆紅。
“公子,孔千戶求見。”見小徒弟臉紅,沈青琢還想再臊一臊他,卻聽門外傳來內宦的通報聲。
收斂起面上的笑意,沈大人提高嗓音回道:“讓他在外間候著。”
“這都什麽時辰了,那人來找先生做什麽?”蕭慎不滿地皺眉,“先生又不是賣給錦衣衛了。”
“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沈青琢自架子上取下一件常服,披上肩膀,“你在這兒乖乖待著,不準出來啊,一出來就露餡兒了。”
畢竟前兩日,他們才當著孔千戶的面演了一場戲。
蕭慎眼神跟著他打轉,不情不願地應道:“知道了。”
***
外殿,孔尚端坐在案桌旁,一見鎮撫大人的身影,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大人。”
“坐吧,不必多禮。”沈青琢於主位落座,“可是有了什麽眉目?”
孔尚點頭:“屬下剛從薛大人那裡回來,不出大人所料,那圖案的確是有特殊意義的。”
“哦?”沈青琢頓時來了興趣,“仔細說說。”
孔尚回道:“據薛大人所言,那圖案是一種神秘的太陽圖騰,他曾在一位姑娘身上見過相似的圖騰。”
“姑娘?”沈青琢雙眸微斂,“也是宮裡的婢女嗎?那姑娘現在何處?”
孔尚吞吞吐吐道:“這……”
見他表情有些不對,沈青琢攏起眉心,“怎麽,有何難言之隱?難道那女子也不在人世了?”
“咳咳……”孔尚壓低了嗓音,回道,“這倒不是。那姑娘還活著,人就在醉香坊。”
沈青琢松了一口氣,笑道:“人還活著就行。”
孔尚:“是……”
看來是他多慮了,沈大人見多識廣,想必不會為這點小事大驚小怪的。
“醉香坊啊……”沈青琢端起案桌上的茶盞,若有所思道,“這是個什麽地方?是釀酒的還是製香的?”
孔尚一怔,回道:“都不是啊,大人。”
沈青琢:“嗯?那醉香坊是做什麽的?”
“是……”孔尚語氣遲疑道,“醉香坊,是盛京最有名的青樓。”
“噗——”聞言,沈青琢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
“咳咳……”沈大人以袖掩唇,試圖偽裝出見過世面的樣子,波瀾不驚道,“哦,是青樓啊。”
孔尚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好奇心,“大人,難道您來了盛京後,從來沒逛過這種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