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臉龐瞬間紅透了,少年慌亂地挪開視線,靈活的舌頭打結道:“先生,這、這是什麽?”
沈青琢故作鎮定,雲淡風輕地回道:“這便是你要學的床幃之事。”
這本春宮圖冊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畫風精致,生動有趣,既不會太過露骨嚇到小徒弟,也不會過於含蓄令人不知所雲,很適合用來當做啟蒙讀物。
“啊我……可是……”少年白白嫩嫩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了,“原來做這種事要這樣……難怪那兩名宮女姐姐,上來就脫、脫我的褻褲……”
沈青琢望著害羞得快要冒煙的純情少年,心中的不自在消散了幾分,故意笑道:“好徒弟,你可是錯過了實踐的好機會。”
蕭慎不語,紅著一張臉繼續翻下去,發現畫冊中的一男一女,擁抱的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
沈青琢擱下茶盞,單手撐著下頜,耐心等待小徒弟翻完這本圖冊。
殊不知,面紅耳赤的小徒弟,私下裡已然將宮中能搜集到的春宮圖翻了個遍,如今看什麽都心如止水,除非……
除非他在腦海中,自動將圖冊上的兩人替換成……
“事兒,就是這麽回事兒。”沈青琢淡淡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可避諱的,男歡女愛,人之常情。”
“先生,我看完了。”蕭慎闔上圖冊,很小聲地問道,“那……男男也是這樣做的嗎?”
“咳咳咳……”沈青琢冷不丁又被口水嗆了一下。
蕭慎急忙站起身來,輕輕拍著先生清瘦的脊背,語氣格外無辜:“怎麽了,先生?”
“就……”沈青琢難掩眉目間尷尬之色,謹慎地回道,“先生也不是很清楚,大約……原理是一樣的吧?”
反正不都是那種動作……
“先生沒有試過嗎?”少年站在他身側,自上而下,墨黑的眼眸盯住了柔軟濕潤的紅唇,“男女或者男男?”
沈青琢不假思索道:“我自然——”
話甫一出口,他猛地回過神來,“這不是你該問的!”
“怎麽了嘛?”小狗蹲下身子,委屈巴巴地仰望他,“為什麽不能問?”
沈青琢哪好意思說,自己活了兩輩子都是個處.男,唯一的一點理論知識今日都教給他了,這不平白叫小徒弟聽了笑話麽?
“因為我是先生。”沈青琢不講道理地回道,“先生不許你過問的事,你便不許問。”
蕭慎靠坐在他腿邊,將優越的下頜磕在他的膝蓋上,語氣乖順地回道:“好的,先生。”
“乖了。”沈青琢下意識伸手,撫摸少年的發頂,“今日的教學結束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先生竟然趕我走!”少年登時又委屈了,仰著臉控訴道,“我好不容易才見到先生呢,先生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沈青琢敲了敲他的腦殼,“可先生有些累了,想盡快歇息。”
蕭慎立即回道:“我乖乖的,絕不會打擾先生!”
沈青琢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可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已疲倦至極,沒有力氣往深裡思索,隻好無奈地答應,讓小徒弟留下就寢。
反正也不是第一日睡在一起。
***
當值的小太監打好熱水,小德子將水溫兌至令公子舒適的熱度,而後便準備伺候公子沐浴。
“我來吧!”蕭慎推開殿門,隔著一道山水花鳥彩繪屏風,自告奮勇道,“我來伺候先生沐浴。”
“殿下,您哪是伺候人的主兒?”小德子連忙回道,“還是奴婢來吧。”
蕭慎不服氣道:“我怎麽就不行了?”
沈青琢修長的雙臂舒展開,錦衣衛飛魚服已脫下,身上僅著了一件裡衣,聞言笑道:“你就好好歇著吧,少來折騰先生。”
蕭慎站在屏風外,眼睜睜見著那件雪白裡衣搭在了屏風上方,不由呼吸一窒。
先生脫掉褻衣了……
一陣“叮叮咚咚”的水聲響起,屏風內的人緩緩踏入浴桶,隱隱綽綽的身形在半透明的屏風上顯露出來,愈發令人心癢難耐。
“先生……”少年的雙腳似乎被牢牢釘在了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屏風後的人影,薄唇開闔,近乎無聲地喃喃喚道。
熱氣蒸騰,屬於先生的馥鬱冷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蕭慎的全部感官都被調動了起來。
只要他想,他大可以一舉衝進屏風內,一窺他日思夜想的景象,也不至於夢中什麽也看不清。
但他不敢,只要一想到先生會生氣,會感覺被冒犯了,他便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少年抱著雙膝蹲坐在屏風外,盡情呼吸令他著迷的香味,閉上眼眸,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先生萬分之一的風姿……
頭昏腦脹間,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小七,你怎麽流鼻血了?”
“嗯?”蕭慎驟然從幻想中清醒過來,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鼻下,果然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哎呦!”小德子嚇了一跳,趕緊將七殿下扶了起來,“天干物燥,殿下您得多喝點水才行!”
沈青琢轉身回到房內,抽出一條帕子,讓少年先壓迫鼻翼兩側止血,又迅速指揮小德子擰了一塊冷巾,給他的前額以及頸部進行冷敷。
蕭慎仰躺在椅子上,心裡覺得丟臉至極,但瞧著先生焦急的面容,內心又奇異般的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