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賀:"意思是其他場合我就可以為所欲為,肆無忌憚嗎?"
沙棠:"……閉嘴吧你!"
王嵐山見陳賀不搭理他,只和旁邊的女人打情罵俏,若是以往他早就要破口大罵了,而此時他只是用力地喘了兩口氣,但也是因為陳賀的動作,他這才注意到陳賀旁邊的女人,有點眼熟……
"沈……咳咳咳!!!"因為太過激動,王嵐山下意識想要張嘴說話,卻被蒼蠅鑽了空子,立刻收獲一嘴的蒼蠅,他用力的咳嗽,也沒能將那些小昆蟲咳出來。
"沈浮雪!!!你老公在我王家談一單大生意,你救我,我就把那批貨直接送給你老公!"這才他寫得更急了,形同鬼畫符,就連沙棠都無法辨認齊全,只能通過幾個筆畫簡單的字大致猜測意思。
沙棠也沒了看圖識字的興趣,他看向門口的趙青茗,想了想,對梅導輕聲詢問:"梅導,可以把趙小姐放過來嗎?"雖然主導戰局的是陳賀,但是這作戰小隊是梅導麾下的,自然是要過問梅導的意見。
梅導撲閃著透明的小翅膀,自覺年紀大了,有點累,想要落地休息,於是他不著痕跡的緩緩降落,同時回復道:"好的啊,這就讓小家夥們給她讓路。"
說話間他已經無比接近沙棠的肩膀,翅膀扇動的頻率下降,已經做好了落地滑行的準備。綠色的複眼視野裡突兀地出現一隻富有鋼琴家氣質的大手,骨節分明,纖長又好看。
在梅導無語又痛苦的□□中,黑色的小蒼蠅無聲地被拍飛,那隻大手十分自然地落在沙棠的肩膀上,手的主人面帶微笑,狀似好奇道:"梅導呢,剛剛不是還在說話嗎?"
沙棠啊了一聲四下尋找,小蒼蠅果然不見了,"誒,對啊,怎麽不見了?"
被拍進牆裡扣都扣不下來的梅導:呵呵,男人!
"翁嗡嗡"蒼蠅振翅的聲音減弱,趙青茗發現包圍在她身邊的蒼蠅似乎在慢慢退開,像是被風吹開的紗簾,讓出一條道路來,她有些驚疑的看向道路的盡頭,在那裡,是一男一女,女人偎依在男人懷裡,言笑晏晏,若不是場合不對,她大概會以為是一對在郊遊的愛侶。
她僅僅是猶豫了一瞬,想到那個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男人,她咬咬牙,快步朝前走去,比起這些沒有明顯惡意的蒼蠅和那兩個人,身邊那個男人明顯更惡心,更叫人無法忍受。
趙青茗的腳步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快,因為站了太久,突然走動,腳底板立刻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她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略略停頓,然後果斷將高跟鞋脫下丟掉,光著腳繼續走。
長時間穿跟很高的高跟鞋,她的趾骨有些變形,腳背有青筋浮現,像是盤根錯節的老樹,努力向上生長收獲陽光,又汲汲營營地向下扎根,每一步都走得更穩。
小腿湧上酸麻,腳底板火燎燎地疼,可是她不敢停下,走到後面她甚至奔跑起來,原本就松散的頭髮徹底掙脫了束縛,在空中散開,被奔跑帶起的風卷起,像是翩翩的落葉。
在她沒看到的身後,被蒼蠅填充得沒有一絲縫隙的梁子濤伸出手,企圖將這個垂涎許久的女人抓住,留在自己的身邊,然後趙青茗突然奔跑起來,被蒼蠅包裹住的手指從飄飛的發絲穿過,隻留住一抹殘留在空氣中的淡淡清香。
梁子濤猶不死心,他想要追上去,揪著女人的頭髮,將這個高傲的女人按進泥裡,讓她哭著求他,讓她的眼裡只有他,她的存在明明就隻應該是為了他!
聽到後面響起的腳步聲,趙青茗沒有回頭,她只是更用力的往前跑,就像在學校時的運動會,此時她的眼裡只是終點,那裡站著兩個裁判,宣布結果的裁判,只要衝過去,她就成功了……
一顆閃著光的晶瑩從她的眼角墜落,像是美人魚奔赴美好時遺落的珍珠,掉落在地上發出"哢噠"的輕響,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耳邊的風呼嘯著被她甩在身後。
後面緊追不舍的男人停下了腳步,當然不是他自己停下的,而是他的手腳被小蒼蠅束縛住,蒼蠅若只是攀附在他的身上只是增加了重量,但如果數不盡的蒼蠅層層疊疊地落在一起阻礙他的前進,他什麽都做不了。
男人的眼裡滿是怨恨和求而不得的痛苦,他的眼睛漲得通紅,血絲遍布,脖頸上的青筋爆起,但是不管他怎麽使力,他的腿都無法動彈,此時的他仿佛是一個可怕的怪物,毫不吝嗇地展現出人類可怕的反面特質。
梁子濤想不通,明明他計劃好了一切,在夢裡一次又一次地實踐,把所有有可能導致失敗的因素排除,為什麽還會發生這種意外,這種不可能發生的意外,這兩個人到底是誰!
他當然知道陳導,可是陳導為什麽會永遠這麽匪夷所思的能力,他一度以為這種神賜的能力只有他才擁有,他才可以擁有,他是神明的代言人,神明告訴他,只有他才擁有做神明代言人的資格,可是為什麽這個男人也有,是神明欺騙了他嗎?
各種猜測在他的腦子裡輪番播放,他甚至想要聯系那位神明得到一個答案,可是……
想到那位神明的能力和殘忍,梁子濤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神明說,不可以聯系它,他偷偷觀察著會所裡的情況,這已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神明交給他的任務即將失敗,這種情況下,他聯系一下神明大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