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不自在,沙棠一開始是面對著陳賀躺的,但是臉對著的位置太微妙,於是他又轉了個身,朝著外面,但是不自在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不過再多思緒與複雜的心情,都抵不過洶湧而來的睡意,沙棠想著想著就被黑暗抓住,徹底陷入沉睡。
與此同時,靠著牆閉目養神的陳賀緩緩睜眼,漫不經心的目光飄過旁邊看似睡死的兩人。
他慢悠悠地勾起一抹笑,將手邊的手電筒往自己這邊挪了點,慘白的光圈也隨之挪動,靠在外面的溜子半個身體融入黑暗。
溜子:“……”守夜坑隊友??
他佯裝翻身,短暫而迅速地將黑暗中的半個身體重新納入光的籠罩。
陳賀再挪,這一次直接把手電筒換到自己的右手邊。
這下溜子徹底黑了,他旁邊的二胖因為體力龐大,也黑了大半,只有一條手臂還身處光明,風從窗戶登陸,帶起淒淒慘慘的寒涼,讓人平白起一身雞皮疙瘩。
溜子,二胖:“……”
若不是為了守住最後的遮羞布,他們都想跳起來罵人了,但是奈何底氣不足,誰讓他們先出損招,假裝睡著,想要逼那兩人守夜。
然後陳賀就看著那兩人跟陀螺似的,咕嚕嚕開始往光源滾,如果要用一個感人的詞來形容,大概就是飛蛾撲火。
眼看兩人要撞上沙棠了,陳賀隨手拿起一個手電筒,抵在二胖厚實的肩膀上,止住了他的動作,他後面的溜子也被迫停下。
用手電筒警告般地點了點二胖的肩膀,二胖被那手電筒上傳來的寒意給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動彈。
陳賀這才將那個手電筒重新放回中間。光芒重回人間,兩顆躁動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陳賀垂眸看向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大概是出於禮貌,這人沒有躺在最柔軟的位置,反而接近膝蓋,那裡骨感嶙峋,肯定硌得慌。
伸手將人往上攬了攬,他的動作很輕,想要在不驚醒的情況下伸手取走湖面上的落葉。
像是被落葉帶起的漣漪驚擾,那人的睫毛微微顫動,陳賀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如同在給家裡的大貓順毛,酣睡的大貓果然被安撫下來,鑽進男人的懷裡,尋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再度沉睡。
許是真的太疲憊,沙棠再睜眼已經是天光大亮,外面隱約有人在說話,混沌的大腦漸漸蘇醒。
“醒了?”
大概是清晨的緣故,男人的聲音格外低啞,像是在胸腔裡用編鍾敲打著歡快的豐收樂,渾厚又綿長,帶著些許愉悅。
因為總是不吃早點,沙棠有些低血糖,每次起床都會反應遲鈍,需要時間回血。
他兩眼發直愣愣地仰頭,和男人垂著的目光對視上,幽深的眸子裡像是含著一盞發酵的晨露,淺淺蕩著微風拂過帶來酒香的笑意。
男人見他看著自己的樣子,沒了往日的精明與敏銳,傻愣愣的,可愛的要命。
他俯下身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地想要給沙棠來一個早安吻,卻被突然回神的沙棠躲過,隻堪堪印在唇角。
沙棠抿了抿嘴唇,似乎還能感覺到嘴角在微微發燙,他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臉,狀似不經意地把嘴角的濕潤也一並擦去。
用手臂撐著身子坐起來,沙棠有些氣惱道:“大清早的,都沒刷牙你惡不惡心!”
陳賀哦了一聲,沉吟道:“可是我沒準備伸舌頭啊!”
沙棠:“???”他是這個意思嗎?不對,好像自己的表述也有問題!!
察覺到這個話題如果接下去會沒完沒了,沙棠果斷裝沒聽見轉移話題:“你怎麽都不叫醒我?”
陳賀活動了下自己已經徹底喪失知覺的腿,這麻的,第三條腿都支愣不起來了。
“你說我守前半夜啊,後半夜天都亮了,守它幹嘛。”
遲來的酸爽,讓陳賀在心裡暗自吸了口涼氣,他內心痛苦面上卻帶著笑,提出了一個困惑了自己一晚上的問題:“話說,我們為什麽不去床上睡?”
沙棠:“???”
因為一晚上不敢亂動,在夢裡都被陳賀追殺,以至於渾身酸痛,怕早起吵醒沙棠被陳賀neng死,只能假裝還在睡覺,直到沙棠醒來,才敢睜開眼,佯裝剛剛睡醒的二胖和溜子:“???”
屬實是來自靈魂的拷問了,沙棠想了想,看著二胖他們回復道:“也許是為了有難同當?”
浴室裡有備用的洗漱用品,沙棠洗漱後,將今天的任務做了簡單的安排。他們先去看趙青茗,確實她的身份,然後去試探男主角的身份,沙棠對男主角昨天的表演有些在意,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肯定有問題。
陳賀作為總導演,有一定的調度權利,沙棠讓他把男女主所有的對手戲都盡可能的挪到一起拍。
正常拍電影都是會從地點,天氣,主角狀態等因素來決定拍攝順序,但是沙棠他們等不了這麽久,他們必須盡快從主角戲份裡找出線索,離開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54章
沙棠從總導演休息室出來的時候, 和兩個上樓收拾女主休息室的場務碰了面。
看到這些人沙棠就立刻想到昨天這些人當著自己面吃的瓜,那些言語與眼神,本來坦坦蕩蕩的他驀地劃過一絲心虛。
突然反應過來後面跟著就要出來的陳賀, 沙棠連忙轉身, 想要將門關上,阻止知名陳導出鏡,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這一轉身正正撞進某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