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處的年代似乎是類似於20世紀民國的存在,還沒有手機,哪怕是富貴人家也頂多是用手提電話,因為這個電話通常是被幫會大哥,頭頭攜帶使用,所以還有一個俗稱叫“大哥大”。
到手提電話,沙棠沒有立刻接起來,捂住話筒,看向小女孩。
女孩笑嘻嘻的揮了揮手,“那我先走啦,少爺趕緊下樓吃飯飯啊。”說著哼著小曲兒又一蹦一跳的走了。
沙棠將手提電話放到耳邊,“你好,我是沙棠。”
目送女孩離開,牛角辮在空中輕巧的擺動,房間門打開又合上,沙棠微微蹙眉,這個世界的NPC一舉一動都惟妙惟肖,不像數據,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快跳,別管我,他們傷不到我”男人的話再一次出現在腦海,說起來,那個男人也是這個求生者系統的NPC嗎,還是說也是一個求生者,不,不像,那個人似乎過於鎮定了一點。
大腦仿佛成了一團漿糊,什麽都整理不清楚。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電話對面的人語氣幽怨。
沙棠連忙回道:“在的,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你重新說一下。”他很少會在接電話的時候走神,這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我說,你還記得我們前兩天玩的那個請鏡仙的遊戲嗎?”
這個叫陳南加的似乎是原主的朋友,大概也就是這個世界引出任務的NPC吧。
汗毛聳立,冷汗從手心冒出,這個鏡仙會是那個任務裡面提及的凶手嗎?
沙棠順著對方的話接下去,“記得,怎麽了?”
電話那邊的人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像……出事了……”
第04章
頓了一下,陳南加才道:“夏肇前天回家出了車禍,差一點就死了,楊達滸發燒了,一直沒醒,你說……”說到這裡他壓低了聲音,像是怕犯了什麽忌諱,“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沒把鏡仙送回去的緣故啊!”
“那該怎麽辦?”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沙棠已經心裡隱隱有了答案。
陳南加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們得把鏡仙送回去,不然我們也會死的,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死吧!”
沙棠心下猶豫,說實在的,他現在真的是有些犯怵,如果還得經歷昨天那樣的場景,那都不用等胃癌期限到,他就先猝死了。
請鏡仙這個遊戲曾經在他讀書的時候也風靡過一陣,但是估計是華國人太多,鏡仙忙不過來,所以很少聽說有人出事,不過他也就是聽聽,向來是不敢玩這些的。
對面的人似乎是看透了他的遲疑,大聲叫嚷起來,“沙棠,你以為不去就可以逃過一截嗎?被鏡仙纏上的人,最多活不過一百天!”
一百這個數字一說出來,沙棠就無意識的打了個冷戰,他拿起手機,手機還停留在“求生者”app的界面上,此時那100點生命值明晃晃的昭示著什麽。
掛了電話後,沙棠找來紙筆,準備整理一下思路。
首先得摸清楚原主的身份,原主的關系網,玩過多少類似於鏡仙這樣的作死遊戲,目前明確的目標之一就是鏡仙。
看來得先把鏡仙處理了,說是這麽說,真正做起來卻很有難度,光是想象那個畫面,他都覺得心臟停跳,呼吸困難。
因為背上有傷,沙棠在臥室裡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是夜——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浠瀝瀝的聲音敲打玻璃窗上,有兩扇窗子沒關,搖曳著嘎吱作響,半開合的窗簾被風呼啦啦的卷起,樹葉互相碰撞嘩啦晃蕩,張牙舞爪的樹影借著夜色慢慢爬上白牆。
一個黑影從角落裡緩緩舒展身體,身形越來越大,幾乎佔滿一面牆體,如同弓著腰的野獸,一隻血紅的眼珠在黑暗中驀地睜眼,骨碌碌的轉動了幾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柔軟的大床上,嘴角裂開一條縫,露出猙獰的獠牙,隨著它的靠近,屋裡的風越來越大,陰冷的氣息充斥在這偌大的臥室裡。
蜷縮在被子裡的人似乎是被風吹得有些冷,身子微微顫動,羽扇一般的睫毛不安的煽動著,眼皮下的眼珠子來回亂動。
黑影越靠越近,一股帶著濃重腥臭的血腥味從它身上散發出來,巨大的身影從上而下的將男人籠罩住,流著涎水的獠牙在白皙的皮膚上刮蹭,好像是在研究從哪裡下嘴,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啊——”沙棠驚叫著一身冷汗的醒來,睜開眼的瞬間,鼻間似乎還縈繞著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臥室裡一片漆黑,窗簾還在呼啦啦的翻飛,心跳砰砰狂跳,沙棠毫不懷疑,只要他張開嘴,那顆小心臟就會順著喉管蹦出來。
將床頭櫃的台燈按亮,橘黃色的燈光將床鋪照亮,然而這樣的光沒有讓人感到溫暖,更大的不安兜頭罩下,有了對比,燈光之外的黑暗顯得更加的黑,看不見的角落裡好像潛伏著什麽可怕的怪物在窺伺著這裡。
沙棠不敢關燈,也不敢離開床,至少這帶著一點余溫的床鋪可以給他一點點安全感。
寒風透過沒有關閉的窗鑽進臥室,室內的溫度更低了,沙棠將被子緊緊的罩在頭上,牙關打顫,在紛雜的聲音裡,隱隱有“嗒、嗒”的聲音,像是水滴在地上的聲音,又像是……逐漸走近的腳步聲!
頭頂的被子傳來拉力,鮮紅的血液滴在被子上,“嗒嗒”的聲音清晰地如在耳畔,陰冷的氣息從被窩沒有壓緊的邊角滲入,絲絲縷縷如同柳絮,緩慢地黏上皮膚,鑽入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