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分不清所謂的親情和愛情,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但是那畜生說多了,我也就真的以為那是超越親情和愛情的第四種感情了,直到三年前,他把我送給了別人,為了他的事業,他的榮譽。"
女屍將腰帶上纏著的布包解下,當著兩人的面打開,一股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瞬間散開,沙棠正要捂鼻子就被一隻大手蓋住了口鼻。
他偏頭看去,是陳賀,他的臉黑得不像樣,顯然也被這味道熏得難受,他一手捂著自己,一手給沙棠捂著。
本來看到沙棠的動作,覺得自家小寶被嫌棄想要發飆的女鬼看到陳賀陰沉的面色,差點爆發的脾氣頓時蔫了。她連忙將布包重新包起來,那惡臭頓時淡了不少,雖然還是有味道,但是不至於像剛才那樣男默女淚辣眼睛。
"這是我的小寶,也是我最後一個孩子,說起來這個孩子也是那個畜生的,我被他送給別人當姨太太,但是他仍舊不肯放過我,隔三差五地就會來尋我,然後我就有了小寶。"
女屍有些嘲諷地笑了笑:"畜生自以為做的隱蔽,其實那個人根本沒碰過我,這件事常府的人都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嫁過去的那個人叫什麽,所以我偷腥的事情立刻在常府傳遍了。"
"那個人知道後也很憤怒,他逼問我孩子是誰的,我如實回答了,不過沒人相信我,因為畜生在別人眼裡是個愛女如命的慈父,不過說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會有人懷疑,畜生為了自己的名聲就把我推進了這口井。"
"他怕我回來找他報仇,也怕我去地府後告狀壞了他的福報,所以找人把井封了,把我鎮壓在枯井裡,我死的時候揣著三個月大的小寶,一屍兩命。"
女屍說的平淡,除了剛開始時波動的情緒外,她幾乎可以說是非常冷淡,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就一個願望,你們把他殺了,也丟進這井裡,我在這裡待的好無聊,好寂寞,小寶也沒有見過父親,我只有這一個願望。"
像是想要得到重視的孩子,女屍再次重複她的願望。
與此同時,沙棠褲兜裡的手機振動了。
拿出手機,點開信息,他們’苦苦尋覓’的隱藏任務來了
"幸運的求生者,恭喜您觸發隱藏任務,"闔家團圓",任務提示:我愛著那個男人,愛到無法離開他,我們有了孩子,我想要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任務要求:完成張靜弦的心願。"
"任務獎勵:任務點數200點,生命值+10"
沙棠驚了,任務點數200???他哪裡見過這種排面,他抖了抖手,看向陳賀:"張師長是npc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沙棠更驚了,這個遊戲裡的npc算是活在食物鏈最底層的存在,但是殺這樣的存在,竟然給200個任務點數???
他把任務內容再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麽附加條件,又和女屍張靜弦確認了一遍,不得不相信,這個任務就是這麽簡單且富有。
雖然他並不想殺人,但是張師長這種人一聽就是人渣,不是,是npc渣,是數據渣,怎麽能稱作人呢。
得到了任務,兩人也不想和女屍再攪和,主要還是太臭了,那股腐臭始終若有若無地在他們身邊漂浮,簡直無法忍受,等兩人走出張師長家才勉強覺得重獲新生。
因為張師長不在家,所以兩人只能等下一次再來。
"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像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沙棠上了陳賀的車,一遍系安全帶一邊問道。
其實一開始他沒覺得的,那女屍說話的時候實在是太平淡的,直到他看到任務提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那是什麽?"陳賀關上車門,頗有些惋惜地看著沙棠手上的安全帶,他本來想上車幫他系的,結果這人怎麽手速這麽快!
沙棠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你不知道?"
"我為什麽要知道?"
沙棠本來是蠻驚訝的,但是想想這人的性格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都不太關心,而且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也確實是有些人的知識盲區,這麽一想就又不奇怪了。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一種疾病,簡單來說就是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
陳賀了然地點頭,回復沙棠之前地問題:"那確實挺像的,這麽個渣滓竟然還想做吉祥三寶一家人,挺有意思的。"
這個問題沒什麽討論的意義,畢竟這是別人…別鬼的私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多勸一句那都是多管閑事,他們只需要做一個無情的殺手就夠了。
沙棠就著這個任務的獎勵提出了自己的疑問,200個任務點數真的是驚到他了,仿佛是一個叫花子突然撿到張中三千萬的彩票。
陳賀啟動車子,打轉方向盤,看著後視鏡,他淡淡道:"這個遊戲的運作機制是什麽你知道嗎?"
沙棠好奇:"什麽?"
"恐懼與絕望,當一個玩家失去了對這個階段的恐懼,那系統就會加劇任務的進度,將玩家帶入新的恐懼中去。"這個答案很少有人知道,即便是陳賀也是在無數次試錯中確認的。
這個答案讓沙棠愣了愣,這是一個想不到但是說出來後就會覺得非常有道理的答案,他又問道:"那新的恐懼…指的是什麽?"
"記得我說的排行榜吧…自古都說人心難測,人性複雜,當你不在恐懼鬼怪的時候,就會把你投放到人與人的戰場上,你永遠不知道捅你刀的人會是誰,也許是你的朋友,也許是你的愛人,這是排行榜三月一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