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被陳賀拉開,露出門後被遊龍困得如同木乃伊的女屍。
"咦!"沙棠跟上去,看到這情景驚了,他還以為剛剛是張靜弦自己撞的門,畢竟那動靜和之前用鐵頭功破門而出造成的動靜是一樣的。
但是看到她如今的模樣,大概也能猜到應該是遊龍把她過程撞鍾的木樁。
嘶……雖然女屍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沙棠每每想到撞到頭時的酸爽還是覺得好疼。
果然他不僅有替人尷尬地毛病,還有替人疼痛的毛病!
"你有沒有發現張澤潤,也就是你爸爸的變化,在你十歲前後。"沙棠問道。
他覺得張澤潤的變化這麽大,連仆人都發現了沒道理張靜弦毫無察覺。
果然,張靜弦的臉色變了,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瞬間變得蒼白。
沉默許久,沙棠也不催促她,他知道這女屍比他更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父親的真相。
"十歲前他對我很好,十歲後他開始侵犯我,就像剛剛那個人說的那樣,但是他最大的變化應該是他會……吃人!"
最後兩個字張靜弦說得分外艱難,得到這個答案沙棠也驚了,他看向旁邊的人,陳賀也做出一副被惡心到的模樣。
遊龍:你禮貌嗎?
張靜弦看到他們的表情苦澀地笑了下,她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個情景的時候,差點嚇瘋了。
她害怕得想要逃走,可是被發現了,爸爸滿臉鮮血地回頭,對她露出平時那種溫和的慈祥的笑容,口腔裡也都是血,牙齒的縫隙裡還能看到絲絲縷縷的碎肉。
他說:"別害怕爸爸,爸爸不會傷害你,爸爸愛你,永遠隻愛你一個人。"
被撞破後,這人再也不在遮掩,他說想要將自己的一切都袒露給她。
於是他們同桌吃飯,他就會當著她的面吃人肉,把新鮮的髒器切割成小塊,就像是在吃高檔牛排,必定會配一杯年份極佳的紅酒。
直到她嫁去常家,直到她被推入枯井。
沙棠聽了這個故事,手臂上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不過他也確定了,這個人一定就是轎男,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轎男引出來。
手臂被陳賀抓住,溫熱的手掌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摩挲,想要撫平上面的戰栗。
沙棠因為這個動作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隨即他轉向張靜弦,問道:"你不願恨他嗎?"
怨恨他騙你,怨恨他欺你清白,怨恨他奪走了你的一切,讓你背負罵名後還要殺死你。
張靜弦歪著腦袋想了想,給了一個在沙棠預料之外地回答:"怎麽會,我很愛他,小寶也愛他,等我拿到他的屍體,我要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我會跟他永遠在一起,沒有誰能把我們分開,他也不可以。"
女屍模糊的臉上顯出一種近乎癲狂的表情,迷戀且深情,"我知道我們不過就是數據而已,但是我如果把他吃了,我們就會形成一組新的數據,不分你我,就算是系統想要插手,也只能把我們同時抹去。"
"如果不是他殺死了我,我大概永遠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永遠跟他在一起,幸好我死在他前面了,我…總算抓住他了!"
有落葉打著旋飄落,融入在厚重的落葉堆裡,不過是一晃眼,就再也找不出來,只剩下一地枯黃。
沙棠拉起陳賀的手,笑道:"我們先走了,還要去找那個小寶的親生父親。"
說著拽著人光速撤離,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老變態攤上神經病了,誰也惹不起,還不如去做任務。
也好,惡人自有惡人磨,等抓住了轎男那個老變態就讓他們去團聚,讓張靜弦隨意發揮。
一路疾走,等徹底離開女屍的視野,沙棠這才松開陳賀,舒了口氣。
在那裡雖然不至於害怕,但是太壓抑了,連帶著心態都有些扭曲了。
"我們要怎麽找轎男?"沙棠問道。
他對這個轎男的了解僅僅是兩面之緣,印象比較深刻的還是它對著自己說,他做了一件很丟臉的事情,轉頭的瞬間,他真的被嚇得不行。
這也是他對這個遊戲的第一印象,極度不友好。
"你知道他做的丟臉事情是什麽嗎?"沙棠有些好奇,到底要井底什麽樣的社死瞬間,才會讓人選擇與世長辭?
陳賀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但是吧,社死的瞬間應該都會挺想換個世界生活的吧,你沒有經歷過嗎?"
沙棠想了想,還真是有幾個,高中的時候有段時間比較叛逆,然後考試的時候就抄別人的答案,他伸長脖子看答案,美滋滋的抄在試卷,一回頭,監考老師就站在他身邊,笑眯眯盯著他…所以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從此奮發圖強,就為了不再經歷這種驚魂時刻。
"你有嗎?"沙棠看向陳賀,陳賀先是問掉馬甲算嗎,沙棠搖頭,社死怎麽著也得有些人民群眾做觀眾吧。
陳賀:"幼兒園的時候吧,老師組織跳遠,那會兒我肚子疼,老師硬要讓我測完再走,然後就……嗯,你懂的,黃色連環炸彈……咦,惡心!"
說完他頗為嫌棄地拍了拍衣服,像是想要將這段可怕的記憶從腦子裡衝出去。
"哈哈哈哈哈……"沙棠萬萬沒想到,竟然在和人身上會聽到這種社死故事,幸好那會兒年紀小,不然真是青史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