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男人的話在沙棠耳邊炸響,他隻覺得臉上像是著了火,燙的不行。
突然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他現在是沙家大少爺,是陳賀的合作夥伴,又不是"沈浮雪",這人對著他浪什麽,想到這沙棠莫名又覺得有些憋悶,就像是心臟上被裹上了一層臭抹布,悶悶地透不過氣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
面對沙棠的問題,陳賀回答的很快:"你是沙棠啊。"
沙棠氣急,這他媽什麽死渣男!
"那你還抱著我,我們是合作夥伴吧。"
"可是我喜歡你啊!"男人的話說得直白且自然,就像是喝了一杯白開水,明明沒什麽味道,又非常解渴。
沙棠不知道為什麽,心裡的憋悶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甚:"你是不是見一個就要喜歡一個?"
他不知道之前這人是什麽樣的,但是陳賀先是和"沈浮雪"說喜歡,現在又說喜歡他,和所謂的海王有什麽區別,感情這人是在養魚,不管對方接不接受,先網進網裡再說。
男人對於他這個問題顯然有些詫異,手上的力道都減弱了三分,他隔著夜色看進懷裡人的眼睛。
"寶貝,你在胡說什麽,我就喜歡你一個啊。"
沙棠冷笑,多麽經典的渣男語錄,這人是渣男和海王雙修博士畢業吧。
"哦,那沈浮雪呢?"大概是被這人氣狠了,沙棠不自覺就把沈浮雪這名字給說了出來,陳賀現在的行為,他不說出來就只有他自己尷尬,既然這樣,不如大家一起尷尬好了。
男人聞言挑了挑眉,湊到沙棠耳邊輕聲道:"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沙棠:"???"
說好的小馬甲,為什麽在這人眼裡形同果奔?
沙棠磕巴了一下:"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陳賀笑彎了眼,很是自然道:"我一開始就知道啊。"
沙棠哦了一聲隨即:"???"他都聽到了什麽?
男人看到他驚訝到甚至說得上是驚恐的表情,唇角勾起,重新將人抱緊懷裡:"我早就知道你是小世界裡的沈浮雪了,因為沈浮雪已經死了,那會出現在小世界裡的沈浮雪只能是其他人。"
"你又表現得那麽明顯,我要是這都認不出來,怎麽能說喜歡你呢。"
沙棠不服氣道:"怎麽就明顯了?"他可是從頭到尾沒被人發現過身份的……
當然,主要還是沈浮雪不招人喜歡,在劇組裡沒有朋友的緣故。
像是想要讓他死心,陳賀細細道來:"首先我從玩家角度出發,已知你是玩家的情況下,我肯定會先從我身邊熟悉的人開始排除,尤其是你,我們從記憶大廈出來後你和我就走散了,我和梅導都在小世界裡,沒道理你就不在。"
"其次從我對你的了解來說,你思考問題喜歡眯眼睛,還有就是你和我相處的時候,有種對我很熟悉的感覺,沒有排斥,在大多數選擇面前你都會選擇信任我,這是兩個陌生人,尤其還是這種隨時可能死亡的遊戲時間裡的陌生人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最後一點就是,我喜歡你,即便是你換了個皮囊我也能認出你來,你身上的味道,你說話的感覺和你呼吸的頻率,你的一切。"
聽到前面沙棠還在認真分析,發現果然是這樣,陳賀是這個遊戲裡他最信賴的人,對於陳賀的要求和行為他幾乎是無條件配合,這確實是極大的漏洞。
然而當他聽到最後一條時,臉再次燒紅,沙棠推了下陳賀,這人說話怎麽三句不忘浪。
"你別總說這些好吧。"
陳賀笑眯眯地正要說什麽,卻是突然收了聲,本來熱烈的氛圍也隨之一冷。
沙棠怔愣了一下,也沒開口,隨即他看到男人的耳尖微微動了兩下,就像是正在聆聽動靜的狗子般,警覺又散發出一種無聲的威脅。
"咚--咚--咚--"徹底靜下來,空氣中隱隱傳來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跳動著靠近這個房間。
因為夜裡沉睡,整個沙家別墅的極為安靜,這樣的動靜由遠及近,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心臟上,讓人不寒而栗。
沙棠心裡驀地一突,幾乎是瞬間就想起那了雙血絲遍布的眼睛,他用手勢在嘴上比劃了一下,詢問能不能說話。
得到陳賀允許後他這才開口小聲道:"我知道這是什麽,這是發生在沙家的一起命案,有個女仆被殺了肢解作成了人彘,下半身插在玻璃缸裡,就像是……"
因為當時的印象太過深刻,只是稍一回想就能立刻記起那女人的模樣,和那突如其來抬頭的一眼,實在是暴力又血腥。
"種花?"
聽到陳賀接下去的話,沙棠想了想還真有點這麽個意思,但是這個形容實在是有些惡心,明明種花應該是一個很美好的事情。
那聲音聽著很慢,但是似乎又很快,不過就是兩句話的時候,沙棠已經能感覺到那動靜到了門口,哐當哐當的讓人心臟跟著沉重。
"咚!"猛然一聲巨響,有東西劇烈的撞擊在門上,力道很大,甚至連帶著地板都跟著顫動起來,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落下,像是初冬的一場小雪,讓人迷了眼。
"啊啾……"沙棠沒想到這看上去富麗堂皇的沙家竟然這麽能落灰,瞬間就讓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旁邊的男人低聲輕笑。
鼻子突然被人捏住,呼之欲出的噴嚏被截斷,沙棠眼睛裡霎時盈上一層晶亮的水霧,他仰頭看向某個惡作劇的男人,甕聲甕氣地說到:"你是不是有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