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傳來子彈進入肉體後有鳥雀被驚擾而起的動靜。
"shit!"沒有打中,第一槍被女屍躲開了,誰能想到一具屍體竟然如此靈敏,落空的第一發子彈就意味著後面的幾發都會偏離靶心。
在沙棠起身地瞬間,狙擊槍化作一道光影如同陽光照射在水面上般融入虛空,沙棠帶著小火柴和艾麗娜迅速轉移陣地。
狙擊手最大的忌諱就是滯留原地,本來沙棠應該一發子彈就換位置的,但是他不甘心這麽好的機會卻無法解決女屍,所以硬生生等到第二輪子彈結束才離開。
南邊的風
因為連續的射擊,狙擊槍的後坐力驚人,沙棠隻覺肩頭火辣辣的疼,跑動時手臂擺動拉扯到,立享疼痛加倍大禮包。
"點火,我們附近的全部點燃!"
沙棠他們身邊有兩個份身,這是沙棠給自己上的保險,就在距離他們5-10米的距離,必要的時候可以幫他們打掩護。
話音剛落,一左一右兩處樹林裡就亮起了火光,明亮的火焰驅散黑暗,兩邊的份身開始從反方向跑,這也是沙棠計劃中的一部分。
如果保持現有的距離,兩邊的離得太近了,女屍很有可能會選擇走中間,經過判斷後在做選擇,這樣的話就會和沙棠的路線撞上。
但是現在兩邊的份身分開走了,女屍就必須二選一,沙棠往前急衝,雖然有了安排,但是他絲毫不敢停下休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句話古往今來雖遲但到,他不敢賭運氣。
臨近目標地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緊張的緣故,他似乎聽到身後有衣服布料拖曳的聲音,躍下山坡時,他閉眼祈禱,千萬不要是女屍追過來。
山坡上的風很大,沙棠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凌亂的風來回撕扯,細碎的頭髮遮擋住他的眼睛,小火柴瞬間回到虛空,艾麗娜則是被他抱在懷裡。
身體落地,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翻滾,這是很大的土山坡 ,大概是修建宅院時砍過這一片的樹木,這土坡上幾乎沒有樹木,下面就是張師長的宅院,只是這個角度看下去,不知道到底是宅院的哪個位置。
世界顛倒,天旋地轉,沙棠腦子都被轉暈了,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一個他格外想要見到的人出現在土坡下,他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陽光太過刺眼。
但是他卻看到那人的頭髮像是破閘的瀑布,瞬間瘋長,在風中擺出好看的弧度。
身體翻轉,視線再次回歸到泥土,身體往下滾的趨勢還在繼續,甚至越來越快,到最後沙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停下來的。
"還好嗎?"
一道好聽的男聲在貼著耳朵響起,這個聲音熟悉又陌生,在腦子裡嗡嗡地轉了好幾圈,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迷蒙的世界重新擁有了顏色,變得清晰,沙棠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抬起茫然的眼,看向發出聲音的人,原來這個人不僅僅是聲音讓人覺得熟悉,這張臉也讓人覺得熟悉,但又不是一種熟悉。
"陳賀,你怎麽在這裡?"
沙棠恍恍惚惚,猶在夢裡,他抬起手摸了摸面前男人的腦袋,順著脊背向下,那頭垂到腰際的頭髮原來不是他的幻覺啊……
明明還是那張溫和舒心卻普通的臉,但是利落的短發卻是長到腰際,烏黑亮麗如同一卷綢布,手摸在上面都會不自覺心生荼毒神明的慚愧。
似是因為焦急,男人沒有打理自己的頭髮,只是隨意披散著,風吹過時會撩起幾縷青絲,繾綣地攀上沙棠的肩和脖頸,留下溫柔的觸感。
沙棠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留長發會如此驚豔,好看的仿若畫中仙人。
"我這邊收到你遇到危險的消息就趕過來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男人聲音裡的焦急絲毫不做掩飾,甚至帶著驚懼未消的顫抖和嘶啞。
陳賀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沙棠從山坡上滾下來,因為坡度大,沙棠滾動的速度極快,他絲毫不懷疑以這樣的速度撞上圍牆這人會變成一攤肉泥。
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差點停跳了,好在他及時接住了,人摟進懷裡的瞬間他手都在顫抖,他從未有任何時刻如此感謝自己的能力。
沙棠微微搖頭,他現在頭還有點暈,晃頭的時候會有種想吐的感覺,所以他的動作幅度很小,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大腦工作。
"你的頭髮……"
面對沙棠的問題,陳賀身體僵了一下,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因為他的道具比較特殊,所以他只能通過特殊手段將能力封鎖在頭髮裡,一旦解開能力的封印,頭髮就會變長。
但是這些並不適合告訴沙棠,尤其是此時的沙棠……
似乎是看出了男人的為難,沙棠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他重新換了一個話題。
"我問你個問題,我隻問一次,不管你回答是什麽,我都會相信你,我也不會去調查尋找真像,但是我隻問一次,以後不會再問也不會再聽這個問題的答案。"
沙棠的聲音很認真,就像是法庭上的法官在宣誓,為了表示自己的嚴肅,沙棠強忍著大腦的眩暈坐起來。
這樣的情形讓陳賀也不自覺緊張起來,這人太敏銳了,敏銳到讓人害怕,他預感到這一定不會是什麽好應付的問題。
"你是通靈車上那個人嗎,那個救了我的長發男人?"
曾經他有片刻的懷疑,因為陳賀貿然的出現和幫助,但是因為兩人長得完全不同,聲音也不一樣,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第二次生疑是在趙青茗的小世界,他發現這個人比他想象中的厲害太多了,而且他也知道了身份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