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才注意到喉嚨的疼痛。他很清楚,這是被人掐住脖子,用可以窒息的力道。能對他做這件事的就只有他剛剛才找到的那個人,曾經拚死也要保護他的人,在這裡,上了他之後,想要殺了他。
顧默從來不覺得死有什麽不好的,可是這一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卻讓他心要碎掉了,只因為想讓他死的人是秦聲——那個在他被所有人放棄的時候養了他,保護他,寵著他的人;那個為了他生死不明那麽多年的人。
顧默閉上眼睛,淚水不自製的流下來,很快浸濕了枕頭。過了一會,張開嘴,大哭起來,可是嗓子的傷很重,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從來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秦秦不記得他,甚至要殺了他,他要怎麽做。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因為單是想一想就會痛的死過去。可是,現在,這樣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即使天才的大腦在這種感情激烈的時候也無法正常的思考。顧默就這樣無聲的哀泣著,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無助又絕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激烈而又矛盾的情緒隨著淚水流了出去,顧默也開始思考以後要怎麽做,怎麽才能讓他的秦秦回來。不管怎麽樣,人回來了,就會有希望。顧默抹了把眼睛,然後坐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身上意外的乾爽。昨晚做了那麽久,不可能會這樣,肯定是有人幫他清洗過了,他的手下不可能進來,那麽,是秦秦!顧默馬上破泣為笑,秦秦還是在意他的不是麽!他要處理一下傷口,要盡快到秦秦身邊,好保護秦秦,好讓秦秦接受他。
顧默試著下床,發現他現在根本做不了這個簡單的動作,找到手機,給胡老發了信息,又躺到了床上,笑著笑著淚就出來了。秦秦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而秦聲回去後並沒有休息,只是報了個平安。然後開始開始仔細的分析昨晚上的事情。可是,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下不去手,為什麽看著顧默難受的樣子會那麽的難受,比自己受傷了還要難受。而且總覺得,那個人不應該是他看到的那個樣子,應該是什麽樣子,他恍惚想到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孩嘟著嘴······
秦聲想要把那些多余的想法歸咎於藥物,可是,他知道不是。因為回來後,他甚至更加的惦記那個男人,想知道有沒有人去照顧那個人,想知道他傷的到底嚴不嚴重。還有那種熟悉的莫名的親近感,他想知道為什麽。
不管理智怎麽告訴秦聲要遠離那個男人,不要想更不要再見面,可是秦聲卻怎麽都控制不住的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明明他是那樣厭惡情·事,那樣厭惡別人的觸碰,為什麽卻不會排斥那個人,那個人又為什麽甘心躺在他身下,甚至一開始就那樣卑微的討好自己。秦聲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捂住胸口,想一次,胸口就痛一次,像是被什麽拉扯一樣。作為殺手他,從來沒覺得心臟會有怎麽重,重的連站起身都會困難。
秦聲知道,他應該找個人問問,男人跟男人,不惡心,不厭惡,代表著什麽?要一起生活麽······
“蕭哥。”於是,晚上,秦聲悄悄的潛進了蕭陽的房間。
正跟戀人沐澤離說話的蕭陽打開了燈,果然看見秦聲站在中間,不再是冷清的模樣,臉上滿是迷茫無措。
沐澤離有些窘迫,蕭陽安慰的拍拍他的背,自己坐了起來,“小聲,怎麽了?”
“蕭哥,你和沐···沐總是怎麽決定在一起的?”
沐澤離聽完身體一僵。蕭陽用手撫摸著沐澤離:“以後叫沐哥吧,他不喜歡被叫做嫂子。怎麽想到這個了?”蕭陽知道秦聲不會有其他的意思,怕是跟顧默發生了什麽。
“顧默,他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我下不了手,就差一點點,可是就是下不去手。”秦聲看著自己的手。
蕭陽手一頓,下不去手,不是差點把人殺了吧······
“小聲,你對他是什麽感覺。”
“不知道”聲音裡滿是迷茫,秦聲不是天生的無情人而是後來的訓練從事的職業讓他把一切深埋,現在又在漸漸複蘇“他摸起來很舒服,比默默還舒服。給我的感覺也很熟悉,跟他做也不排斥,沒有惡心。”
本來聽到秦聲說比默默摸起來還舒服時,蕭陽有些好笑,可是後面那句“跟他做”,蕭陽感覺有些微妙,是他想的那個“做”?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那樣心裡很難受,還幫他清洗了。以前我最厭惡這種事,可是。。。。。”秦聲慢慢的說,“蕭哥,你跟沐哥······”說到這裡,又不知道怎麽說了。
“小聲,這種事要按照自己的心,而不是任憑理智來處理。有時候錯過就是一輩子。”
“可是,他是你的敵人。”
蕭陽心裡一窒,“小聲,他不算是敵人,而且,他應該很重視你不是麽?那麽一個強大的人願意為你如此,你在他心中肯定比什麽都重要,不要讓自己後悔。而且,有你他不會是我們的敵人的。”
秦聲點點頭,“沐哥,那,那個很疼麽?他那時似乎很痛苦。我不知道怎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