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會保存你的照片,然後發給我爸,先問他好不好看,然後就跟他說這可能是他未來兒媳婦,我的女朋友。”
張晉秋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舒星彌,似乎是在刻意觀察他的反應。
“哈哈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還約過我這個‘女朋友’去看電影。”
“今天怎麽樣?”
舒星彌笑了:“就今天。”
“好,喝完藥,我們去看電影。”張晉秋走到廚房,把藥罐子的蓋子打開,一縷濃鬱的苦香瞬間溢散出來,藥湯如同泥漿一般又濃又黑。
喝中藥能加糖嗎?張晉秋不禁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不加糖的話,方秘書得喝得多辛苦啊。
舒星彌倒是不矯情,端過小碗,用杓子舀了滿滿一碗,略吹了吹,咕咚咕咚喝光了,面色平靜,中藥的苦味刺激著味蕾,反而使他格外清醒。
張晉秋從冰箱裡拿出一盒草莓,放到玻璃碗裡洗乾淨,遞給舒星彌一顆:“解解苦。”
“謝謝張總,張總這麽體貼,能做張總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張晉秋看著舒星彌吃草莓,舒星彌的嘴唇搭在亮紅的草莓上,淺淡的夕陽從窗外流淌進來,勾勒著他的側臉。
張晉秋忽然有點想吻他。想到這裡,他也拿了一顆草莓,默默吃起來。
草莓的清甜和果香縈繞在口腔中,粉色的果肉,張晉秋滿口的孟浪話語嚼碎了咽下去。
“唔,離我們最近的電影院今天下午都是情侶場。”舒星彌單手拿著手機,“要不然改天再去吧。”
“你想今天去,咱們就今天去。”張晉秋把草莓梗丟進垃圾桶,洗了洗手:“情侶場又不礙著咱們。”
“那我就穿這身跟你去吧,”舒星彌拉了拉裙擺,按了按假發:“我可以假裝是你的女朋友。”
“換回男裝吧。”張晉秋說:“這個天氣,一直戴著假發會很熱。”
舒星彌雖然吃了草莓,嘴裡還是有點苦,但心裡甜。
兩人買好票進入電影院時,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上播放著廣告,張晉秋拿著兩杯橙汁,舒星彌抱著一小桶爆米花,兩人的座位是相連的。
前後左右都是情侶,影片還沒開始,就已經親吻起來。
他們看的是《晴天的雨》,本來有部恐怖片的,但張晉秋覺得舒星彌最近已經受了不小的驚嚇,還是看個小清新校園電影治愈一下比較好。
舒星彌的右手在黑暗中找到了張晉秋的左手。
沒有什麽動作,只是指尖和指節輕輕貼著而已,說不清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也可能是電影看得入神,沒注意到這樣的接觸。
張晉秋很想握住舒星彌的手,想了想,又收了這個心思。
現在的方秘書被偷窺狂威脅著,張晉秋幫助了他,如果這個時候握住他的手,會不會另有一層脅迫的意思?
如果想繼續得到我的庇護,就服從我。張晉秋不希望舒星彌對他產生這樣的印象。
舒星彌剛想主動握住張晉秋的手,張晉秋卻拿起橙汁喝了起來,舒星彌心想,也許火候還不到,否則他不會躲我。
影院黑燈瞎火,張晉秋的心裡也黑燈瞎火,看不清自己的心情,也看不清舒星彌的心意。
影片中的男主和女主早已確定心意,在昏暗的樓道裡悄悄擁吻在了一起。
舒星彌側過頭,望著張晉秋的側臉,張晉秋注意到他的目光,雙目交纏。
“我一直喜歡你,你不知道嗎?”大屏幕中的男主坦白著自己的心事。
舒星彌直視前方,極小聲地重複著:“我一直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張晉秋似乎聽到舒星彌在說著什麽,卻沒有聽清,電影音效太大了,他微微低頭,想知道舒星彌在說什麽,但就在他湊過來的時候,舒星彌以為他想要吻他,於是仰頭吻上了張晉秋的唇,黑暗中,沒有找準,只是吻到了唇角。
張晉秋一下子就躲開了,像觸電,嘴唇真的好像被電了一下,麻、酥、熱,這感覺蔓延到了整個面部,連眼皮都有些發熱。
他是怕自己不經意間輕薄了舒星彌。
不過,剛才是誰先吻上來的?張晉秋想不清楚了,好像腦子也被電糊塗了,依稀記得剛剛好像是舒星彌親的他,但也不敢確定,萬一是自己低頭太過,不小心蹭了人家呢?……
舒星彌喝了口橙汁,掩飾一下剛才的尷尬,原來張晉秋沒想親他,是自己嘴快了。
看完電影出來,兩個人誰都沒有提起那個不明不白的吻,好像兩個人都忘記了一樣,他們聊著電影裡的情節,聊得漏洞百出、前後矛盾,整個電影的劇情早已忘記,誰也不會提起的那個吻卻一直掛在心頭。
*
到了周四,偵探親自來到了張晉秋的別墅。
“經過調查,紙條和檔案袋上都沒有留下指紋,但那半張照片上卻留下了清晰的指紋。”偵探推了推眼鏡。
“找到匹配指紋的人了嗎?”舒星彌身子微微前傾,迫不及待。
究竟是哪個混球?
“可惜的是,照片上只有半枚指紋,它不完整,我想這是由於照片裁切造成的。”偵探搖了搖頭:“除非找到另一半照片,否則無法精準匹配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