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辭跑到客廳,看到母親有些佝僂的瘦小背影,嗓子和眼睛瞬間酸澀。正想繼續向前,卻被吵鬧聲給遏製住了。
郭啟辭沒想到善良溫柔到傻到沒有脾氣的女人,現在正怒斥著被她奉若神明的郭光明。
“郭光明啊郭光明,做人要講講良心,你這是連畜生都不如啊。你現在已經腰纏萬貫,還不滿足還要把我唯一的兒子拿出去賣!我可憐的啟辭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父親,你也不怕被天打五雷轟,你死了怎麽去見郭家的列祖列宗!”
郭光明沒想到會被一直軟和的楊秀珍這麽指著鼻子罵,今天一大早就被這又老又醜女人找茬,簡直晦氣透了,以前他什麽眼光竟然會找這麽粗鄙的老婆。
“楊秀珍,我念你是啟辭的媽我不跟你計較。我是啟辭的爹,怎不為他好了,我還沒罵你把一個好好的孩子教得呆頭呆腦,你還好意思過來教訓我!你現在就給我滾回鄉下去,你這臭嘴跟鄉下的豬打交道多了也這麽臭!有你這樣的媽在,啟辭也跟著丟人。”
第18章
聽到這郭啟辭再也忍不住衝了過去將楊秀珍護在身後,怒氣衝衝的瞪著郭光明,“我不許你這麽說我媽!”
長得跟個枯鬼似的從來沒和他大聲說話的楊秀珍,今天著了魔似的一大早就找他晦氣就算了,現在就連一直傻不拉幾的兒子也敢吼他,真是反了天了,郭光明權威被挑釁暴脾氣也上來了。
“怎麽?以為攀了翟少這高枝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告訴你們,沒有我郭光明,你們什麽都不是!要不是我郭光明這招牌在,你以為翟少會瞧得上你個土包子?我有本事讓你被翟少挑上,也有本事讓你什麽都撈不著!敢對我指手畫腳,你們就算穿上龍袍也不配!”
相似的話讓郭啟辭有些恍惚,上輩子他據婚要和莊卓在一起的時候,聽到的也是同樣的話,而且不幸的被郭光明猜中了,莊卓對他確實有所圖,在圖不到時狠狠的惡心了他。
上輩子的堅持和反抗全然成了笑話。
楊秀珍從郭啟辭身後站了出來,啐了一口:“你以為所有人跟你一樣賣子求榮,我們不稀罕!啟辭,我們走,媽當初做錯了,媽以為好歹你留著他郭光明的血,再怎麽也不會害你,原來竟是打了這麽個齷齪主意。媽不會讓你這麽被作踐的,跟媽回鄉下去。”
“好!我們回家。”郭啟辭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若不是因為楊秀珍的期盼,他早就離開這個陰陽怪氣的地方,哪裡會隱忍到現在,這裡從前現在未來都不是他的家。現在楊秀珍主動提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楊秀珍拉著郭啟辭就轉身往外走,郭光明惱怒不已,隨手抓起茶幾上的茶壺狠狠砸了過去,那狠勁令人發怵。郭啟辭眼疾手快將楊秀珍護住懷裡,背脊上頓時刺燙,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一幕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郭光明脾氣暴大家夥都知道,可沒想到能這麽狠絕。那茶壺要是砸到了腦袋……
一旁的方思瑜不由眉頭微蹙,就連一旁看好戲的郭心慈心底也顫了一下。
夏天穿得單薄,茶壺裡的水又十分滾燙,郭啟辭覺得背部火辣辣的疼,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
茶壺被砸碎,茶水飛濺,楊秀珍也被殃及了幾星點,因此知道這茶壺的水有多燙,整個人都慌了神,想去觸碰查看又害怕傷到啟辭,透過濕漉漉的T恤都能瞧見皮膚發紅,楊秀珍眼圈發紅聲音發顫。
不想讓楊秀珍擔心,郭啟辭忍著疼搖頭,“媽,我沒事。”
楊秀珍跳起來指著郭光明著急得吼起來,“你還愣著幹嘛,剪子,乾淨的水,藥……”
雖然恨極了郭光明,可此時兒子的傷勢更重要,楊秀珍也顧不上譴責,這裡她不熟悉只能依仗著郭光明。濕透的衣服是絕對不能掛在身上,可貿然脫下很可能會撕掉一層皮,傷口也得快點處理。
郭光明正在氣頭上,隔著衣服又瞧得不真切,況且在鄉下漢子打老婆打孩子比這個狠得多了,並不放在心裡,甚至更惱怒楊秀珍的無禮。從前楊秀珍哪裡會像現在對他頤指氣使,現在依仗著翟少簡直快騎到他頭上來了,要是這麽慣著今後還得了。
“不是說要滾嗎,還賴著幹嘛,還不快給我滾!”
楊秀珍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郭光明!有你這麽做父親的嗎,你傷了啟辭我還沒跟你計較,你竟然……你,你簡直畜生都不如!”
方思瑜不想事情鬧得太僵,此時站出來勸道:“光明,什麽事等處理好傷口再說。一家人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麽大吵大鬧的。啟辭,來,阿姨帶你去處理傷口。”
郭光明木著沒做聲,可表情已經開始松動。
郭心慈眼珠子一轉,也站了出來柔聲勸道:“爸,還是看傷要緊,要是弟弟留了疤被翟少嫌棄了那就麻煩了,我們家現在都依仗著他呢。啟辭弟弟,你甭怪爸爸,他也是一時情急,在翟少那邊還請美言幾句。”
方思瑜暗道不好,果然郭光明剛壓下的火頓時又燒起來了,媽了個巴子的,他郭光明還靠這兩土包子活了?!這兩個人動不動就說離開,如果這次被威脅到了,今後他郭光明豈不是被他們母子牽著鼻子走?郭光明在家裡是絕對的一家之主,在外邊可以點頭哈腰,在自己老婆孩子面前是絕對的權威,不容挑戰不容威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