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不行。”
真是沒得聊!
翟老沒再理會翟軼,轉向郭啟辭道:“阿辭,別多想,我剛就這麽一說。以後不管別人怎麽說,這睛就是不能點,饞死所有人。”
郭啟辭笑道:“嗯,不點。”
雖是駕輕就熟,可畢竟沒在人前展現過,現在看到翟老和丁老的反應,心裡更加踏實了。雖然是贗品,卻也是丁老的心血之作,雖不及原作貴重,卻也是十分珍貴的,現在沒讓大家失望真是最好不過。
丁老終於肯把目光從畫上收了回來,滿面紅光,“孩子,你這本事真是了不得。你這已經不僅僅是名修複師,跟我一塊乾那也頂呱呱的,要不要跟我也學上一手?”
修複和臨摹其實也有交叉的地方,有些理念也是相通的。在填缺補漏的時候也需要修複師根據原作進行創作,有時候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還需要一定的創造力,對原作擁有很高的分析能力。
郭啟辭眼睛亮了起來,雖然兩邊還是差距很大,可若是能多學一些,對修複術依然非常有幫助的。
“真的可以嗎?”
丁老說完這話其實就覺得有些不妥,郭啟辭現在的技藝根本不遜於他。這點睛之筆就明顯瞧得出郭啟辭的功力,他還有什麽資格倚老賣老當人師父,簡直貽笑大方。現在郭啟辭這態度,讓他心裡十分熨帖。瞧,這麽能耐的人,還是很崇拜我的嘛。
丁老笑眯眯道:“當然,只要你不嫌棄我這老頭子教不了你什麽就成。”
郭啟辭也想學著帆子跪下拜師,可現在的體型實在不便做這個動作,便是一臉真誠道:“您身上有太多值得我學習的東西,我還怕學不過來。”
丁老聽到這話心裡更樂呵了,卻正色道:“你不用拜我為師,你給我面子,我也不能倚老賣老扯這麽大的臉。你現在的技藝已經出神入化,我至多是傳授些經驗給你,這師父一名我就不敢當了。”
郭啟辭還想說些什麽,丁老擺擺手,“這是行規,你是個修複師,學我這手也是為了更好的修複。可你要是拜我為師,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市面上確實有人為了讓贗品更加逼真,故意毀壞然後進行修複,大家對破損的物品警惕心都比較弱,所以很容易被蒙騙過去。如果郭啟辭拜丁老為師,確實很容易被人懷疑他修複的作品會不會有這個情況發生。而且兩者雖有交集,卻也沒那麽深,郭啟辭想要精益求精多學習並不需要還要另外拜師。
翟老此時也開口道:“這樣也好,你丁叔叔正式收徒規矩多,大家互相學習交流就不礙什麽事了。”
郭啟辭這麽一聽頓時沒有了疑慮,這行裡的老人都講究老規矩,尤其像丁老這樣的高手規矩更是多得很。
“雖不能成為您正式的徒弟,我心中亦是當你做師父。”
一旦拜師不僅僅是學習對方的技藝那麽簡單,還有許多責任。比如成為了徒弟就跟成了兒子一樣,繼承了手藝還要為對方養老送終。
丁老布滿褶皺的臉笑得紋路更加清晰可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就有個要求。”
“您說。”
翟老斜了丁老一眼,奚落道:“你這老不死還真是臉皮厚,什麽都沒教呢就開始讓徒弟孝敬了。”
丁老一臉得意,“我就喜歡撿便宜怎麽著?有本事你也收一個去。”
翟老這下笑得見牙不見眼,“徒弟呢,我就不收了,這多辛苦啊。再說了徒弟再親有兒媳親?再怎麽說咱這是一家人,哈哈哈。”
丁老撇撇嘴,“瞧你這得意樣,是你兒子的媳婦又不是你的媳婦,要個啥還不是一樣得打申請報告。”
住了幾個月,丁老很清楚,想要找郭啟辭修複什麽東西,還得經過翟軼。哪怕是翟老,知道的時候差點沒把丁老的嘴給笑歪了。
翟老哼哼,沒好氣的刮了翟軼一眼。人都說閨女嫁出去胳膊容易往外拐,怎生個兒子也不向著家裡。
兩老經常拌嘴,互相奚落,實際惺惺相惜。大家早就習以為常,都笑著看戲不勸架不摻合。
“我會再臨摹一幅,你到時候給我點睛。”
“當然可以,只是如果撞到一起,可能得等等了。”郭啟辭摸摸肚子,按照丁老的進度,畫完成的時候估摸他剛生下來。其實點睛倒是不費什麽功夫,可就翟軼的緊張樣到時候肯定是不會讓他碰這些的。
丁老這才注意到郭啟辭的肚子,“這肚子長得可真快,跟吹氣似的,是要生了吧?”
翟老聽不下去了,“差遠了,還有三個月呢。”
丁老愕然,“那肚子怎這麽大啦?”
翟老哪不明白老夥計什麽德性,“你這老家夥,除了畫你還記得其他不?都說了是兩個,怎麽就是沒記住。”
丁老一輩子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一直孤苦伶仃一個人,除了對臨摹感興趣,其他都不在意。最大的樂趣就是以假亂真,倒不是貪圖什麽,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技藝。
丁老拍拍腦袋,“還真給忘了,一來就兩個真是好福氣,這下可發了,收紅包一收就是兩份。”
郭啟辭挺著個大肚子還挺難為情,現在時間長了臉皮也厚了起來,別人怎麽說也不在意了,甚至為有孩子而高興。就連萬能王都說,人類的適應力是十分強大的,走過剛開始的不適期,就完全找不到最初的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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