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淮?”梁貞是真的沒想到白女士將她叫過來是要跟她說謝安淮的事,而且她表情這麽嚴肅的,她要跟她說的關於謝安淮的事多半也不是什麽好事,梁貞越發忐忑起來,略顯緊張問道:“媽媽要對我說謝安淮什麽事?”
白寒月將茶杯放下,再將桌上的一疊資料衝她遞過去,梁貞接過,卻見那資料最上面印著一張彩色合照,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謝安淮,只是照片中的謝安淮還透著一股青澀,看得出來照片應該是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照的,他身邊站著一個比他矮半個腦袋的女孩,這個女孩她從未見過,不過兩人站在一起的表情挺自然,想來這女孩應該是他熟悉的人。
“這個女孩是謝安淮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謝家給他安排在身邊照顧的保姆。”白寒月在一旁解釋了一句。
梁貞點點頭,她聽宇文媚說起過的,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麽白寒月女士要跟她說謝安淮和他小保姆的事情。
梁貞將資料翻開,第一頁是一張DNA檢驗報告,梁貞一臉狐疑望著白寒月,“這是……”
白寒月又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她的面色看上去有些為難,稍稍思量了片刻才對她道:“謝安淮大概沒有告訴過你,他曾經和他的小保姆發生的事情。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不過後來謝家逼著那小保姆將孩子打掉了。謝家人做事一向周全,在那保姆打掉孩子之後他們就將這孩子和謝安淮做了一下親子鑒定,你所看到的就是鑒定結果,當初謝安淮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的,可是鑒定結果表明孩子的確是她的。”說到最後她又補充一句:“這個可是費了我不少力氣才查到的。”
梁貞將檢驗報告一一看下來,雖然有些專業的東西看太懂,但是最後那句“檢材1和檢材2的STR位點等位基因的累積親權指數(PI)為198445.2375,其親權概率大於0.99999。檢材1是檢材2的生物學父親的機率大於99.999%。”她還是看得懂的。
梁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搖搖頭,一臉堅定道:“不會的,謝安淮告訴過我的,那個小保姆的孩子是跟一個白人逃犯所有,她是被小保姆冤枉的。”
白寒月倒是沒有反駁她,她拿出一隻錄音筆來衝她道:“我派去調查的人查到了當初謝安淮在國外的鄰居,這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的情況。”
白寒月說完便按了播放,然後錄音筆中很快就傳來說話聲,先是一個女聲,用著一口流利的英文,梁貞聽得出來這是母親助手的聲音。
梁貞雖然英文不好,但是基本的對話她還是聽得懂的,錄音中,母親的助理向人打聽關於詹姆斯·謝(謝安淮的英文名)的事情。
然後便聽得那人說道:“他當時好像是跟他的女朋友一起在這邊住的,他是個長得很帥氣的男孩,所以我還一直記得他。他和他的女朋友很恩愛,他們經常一起去買菜做飯,後來好像是他的女朋友懷孕了,那時候我們經常聞到他們家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先生以為他們是在研究什麽化學武器,就過去打聽,這才知道原來詹姆斯·謝是在為他女朋友熬安胎藥,就是你們國家那種中草藥,上帝呀,那藥的味道可真是難聞。”
白寒月將錄音關上,不過是短短的一段錄音,可是梁貞聽到之後卻久久回不過神來。
母親一向最看重她的事,甚至比對兩個哥哥的事情還要看重,所以前世在她跟謝君憲結婚之前,母親就將他從出生到考上軍校,再到軍隊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調查了一遍,確定他這個人沒有什麽黑料且人品還過得去之後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而母親會調查謝安淮梁貞也不意外。
這件事是母親安排她的助手去調查的,也足以看出她對這件事的重視,而自然也不會作假。
這資料上也有那位鄰居的資料,甚至有謝安淮和那位小保姆和那鄰居一家的合照。
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錄音中的內容是真的。
謝安淮不會騙她的,他說過的,他和那個小保姆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說,當初謝安淮是很期待那個孩子出生的,只是後來這件事被謝家人發現之後為了自己的前途,他不得不否認一切。”
“不會的,他不是這樣的人。”謝安淮不可能是那種沒有擔當的男人,梁貞也不會相信他是那樣的人,更不相信他在騙他。
“除此之外,謝安淮和宇文媚還有過一段。”
梁貞已經被謝安淮和小保姆的事情震得暈頭轉向了,此刻聽到母親的話,她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她一臉不敢置信向她望過去,“媽媽這是什麽意思?”
白寒月卻用眼神給她示意了一下她手中的資料,提醒她,“你往後翻。”
梁貞便急忙將資料往後面翻去,然後就翻到很多合照,有謝安淮和宇文媚單獨的合照,也有謝安淮跟宇文媚和其他人的合照。
可不管是在什麽合照中,這兩人都很親密,他們兩人永遠都站在一起,要麽謝安淮摟著她的肩膀,要麽宇文媚依偎在他的懷中。
“為了以防萬一,我讓助手去當初謝安淮所在的學校問了問,也調查過許多當初謝安淮的同學,發現原來他們都認識宇文媚,而且都一致認為宇文媚和謝安淮是男女朋友,這錄音筆中有許多助手打聽之時錄下的錄音,你想聽的話隨時都可以聽。”
梁貞後退一步,面上滿是震驚之色,“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同於她的震驚,白寒月全程都很鎮定,這會兒便用著公事公辦的語氣道:“事情很簡單,謝安淮在國外呆了七八年的時間,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期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謝安淮和那個保姆的事情大概發生在他十八歲之前,那段時間因為小保姆的事情他精疲力竭,畢竟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他會受打擊是自然的,而宇文媚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她給了他不少安慰和鼓勵,他對宇文媚自然也產生了好感,只是回國之後謝安淮不知道怎麽的就看上了你,然後就慢慢跟宇文媚少了來往,只是卻還是沒有徹底斷絕往來,至於兩人到現在是什麽關系那還真是說不清楚。”
聽著白寒月的話,梁貞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宇文媚的失態。她的委屈她的憤怒她的痛苦,她的表情是那般真實,那時候她以為是她戲多,她故意做戲讓周圍的人同情她,從而譴責她和謝安淮,讓他們在一起也不那麽痛快。
現在想來,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麽當時的她很有可能就並不是在做戲,她是真的被謝安淮傷到了。
梁貞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她相信謝安淮可是她也相信母親不會騙她。
“可是媽媽,謝安淮他救過我,他為了救我還斷了一條腿。”
“我知道。”白寒月的聲音依然平靜,甚至故意壓低了語氣,像是在安慰她,“這些都是在他救你之前發生的事情,雖然說人都有過去,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這些事情,好對他有個更全面的認識。”
梁貞現在是徹底懵了,她不知道究竟該相信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