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麒轉身的時候,已經將臉上那些雨水給擦乾淨,他看著南宮凜,說:“我義父咽氣之前,讓我一定要小心‘裴’,但他沒有說完,我並不知道他想說的到底是什麽。我想,或許你會知道。”
“裴?”
南宮凜微微皺眉,是裴家?還是裴家的某個人?在京城,裴姓的人,可以有能力殺死太監總管的,怕是除了丞相一家再也找不到第二家這樣的人了。只是……南宮凜看著連麒,他一定會想到“裴”這個字和裴家有關系,只是他沒有證據,沒有辦法證明這件事情。
“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是嗎?”
連麒沒說話,南宮凜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了解自己的,他也知道自己懷疑的其實是裴家,只是現在自己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情,畢竟裴家在京城的勢力是他們有目共睹的,那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惹得起的角色。更何況還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是,裴家的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對陳尋下手?按理說,陳尋跟在皇帝身邊那麽久,理應是和丞相裴沆很熟悉的才是,裴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和他有仇,在這之前也從未聽說過陳尋和裴家的人有過什麽過節。
清月調查到新的事情趕來的時候,連麒和南宮凜正準備離開那裡,雨勢漸漸地小了起來,不用打傘也可以走的地步,只是南宮凜手中的傘一直都撐在連麒的頭頂,反倒是沒有擋住他自己,肩膀已經被淋濕。
連麒推過南宮凜手中的傘,讓他擋住他自己,但南宮凜的手不過是往旁邊稍微挪了一點點,在連麒看向清月的時候又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傘的大部分還是遮在連麒的頭上。
清月說:“殿下,小連子公公,我們的人在那群混混的屍體上發現了一些痕跡,殺他們的人應該是使用的大刀,而且快準狠,是一刀致命,小蘋和羅衣去看過那些人的屍體,他們認定殺死那些人的就是‘暗幕’的紅修羅,只有他使用的是長刀,而且他曾經在小蘋和羅衣的面前殺過人,那些人的死法和現在這些人是一樣的。”
連麒不由得皺眉,紅修羅?如果是“暗幕”的人的話,那麽為什麽呢?無緣無故的他們為什麽要來殺自己的義父,又為什麽要把原本要殺義父的那些混混給殺死?真的是很奇怪。
“另外,那些混混的身份也差不多查清楚了,他們都來自同一個組織,那個組織名為‘沼澤’,是個很龐大的地下組織,死去的那些人不過是組織裡最底層的人,專門做那種收錢殺人教訓人之類的事情,而雇他們的人聽說是個女人,只不過當時那個那個戴著帽子和披風擋住了大半的臉,因此沒人看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不過模樣沒有看清楚,連麒和南宮凜的心裡便不約而同的有了同一個懷疑的人選。
女人,姓裴。只有一個,裴萱。
連麒瞬間握緊了拳頭,眼中的神情是隱忍著的怒意,南宮凜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心裡在想著什麽,但僅憑著清月查回來的這些事情還不足以成為指證裴萱的證據,更何況,她不會承認,而且,那個雇傭這些混混的人,也不一定真的是裴萱本人。”
也是。
連麒緊握著的拳頭慢慢的松開了,也是,裴萱再怎麽的愚蠢也不可能親自去做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是讓自己的身邊的侍女,或者是在宮外信任的某個朋友幫忙去做這樣的事情,她一個東宮的側妃,怎麽可能去做那樣會惹火上身的事情?
可惡,好不容易有了頭緒,偏偏這個時候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那真的就是裴萱做的!可惡!
這一次,連麒表現出的憤怒不僅僅是在眼睛裡,臉上的怒意也是明顯的。南宮凜握著他的手沒有松開,又說:“我知道你很想給陳公公報仇,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裴萱的身份擺在那裡,我們都不能輕易對她怎麽樣,但凡只要她緊咬著不承認,我們也無奈她何。”
南宮凜說的有道理,只是連麒的心裡很不甘心。現在他幾乎是已經確定這件事情是和裴萱有關系的,只要嚴加逼問,裴萱一定耐不住高壓承認的,可是,無緣無故的,沒有明確的證據,自己如何才能去逼問一個太子的側妃呢?
連麒很不甘心,卻也是真的無可奈何,只能是先跟著南宮凜回去東宮,只是好巧不巧的是,他們剛剛回到東宮裡,就正面遇上了裴萱,還有前來這裡看望裴萱的南宮檀。
那個時候,南宮凜和連麒的手還是緊握在一起的,並且兩人都沒有因為這樣的場面就松開手的意思。
南宮檀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們緊緊的簽在一起的手。
裴萱的臉色很是難看,卻還是要在南宮凜和南宮檀的面前露出大方得體的笑容來,明明看見了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卻只能假裝沒看見,然後拉著還楞在那裡的南宮檀離開,不讓她繼續呆在他們的面前。
連麒說:“你……為什麽沒有松開我的手?”
連麒沒有松開南宮凜的手是因為想氣一氣出現在這裡的裴萱,如果可以惹怒她那是再好不過的,只是沒想到南宮凜居然也是同樣的緊握著他的手的,即便是直接碰見了南宮檀和裴萱,他也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你沒有松開,我為什麽要松開?”南宮凜看著他:“你都不怕,我為何要怕?”
連麒愣了下,然後笑了,問:“萬一她們把這事告訴了陛下怎麽辦?告訴了皇后又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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