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去,背對著南宮凜,卻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知道你是在裝睡,”南宮凜說:“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但你可以趴著聽。”
連麒聲音悶悶的:“什麽事情?”
“今天安定侯來找本宮了,”南宮凜看著背對著他的連麒,說:“他想從本宮這裡要走一個人,你猜是誰?”
連麒的手不由得緊了下,緊張的情緒瞬間滋生,握著他的手的南宮凜自然感覺到了連麒的反應。
“你好像猜到是誰了,”南宮凜說:“你好像還很緊張,為什麽?”
連麒轉過身去看著南宮凜,表情嚴肅的問著:“你要把我送給安定侯?”
“你希望這樣嗎?”
“當然不希望!”連麒緊皺著眉頭:“南宮凜,你不準把我送給別的人!你說了我是你重要的人,你不能把我當成是物品一樣送給別人!”
許是連麒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南宮凜也不好再繼續逗他了,安慰著說道:“好了,本宮就是隨口一說的而已,安定侯的確是來找本宮要人了,說是他夫人和穆長郢都挺喜歡你的,想要把你帶去安定侯府,不過本宮直接拒絕了他。”
“……”
連麒咬著嘴唇,剛升起來不久的氣憤的情緒慢慢的又緩和了下去。他看著南宮凜,問:“真的?”
“真的,”南宮凜回答的很肯定:“本宮絕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
連麒這才松了口氣。
南宮凜少有的笑了下,雖然說連麒方才真的差一點就要生氣了,但從他的表情和反應來看,連麒是真的不願意離開這裡的,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願意留在自己的身邊不離開那就是對自己而言挺好的事情。
安定侯之前還去父皇面前直說了這件事情,好在當時父皇並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思考之後讓安定侯前來問自己,若是父皇直接下令了,他還得抗旨。好在,那樣的事情暫時是不會發生了。
他伸出手去想要拍一下連麒的肩膀時,連麒立刻反應,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手,南宮凜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不好看了,他微微蹙眉,不解的看著躲開了自己的連麒:“你怎麽了?”
連麒眼神有些閃避:“沒……沒什麽。”
南宮凜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會撒謊,這麽心虛的表情要是自己都看不出來的話那就只能說明自己是瞎了。
南宮凜坐了過去,按住連麒還是有些反抗的肩膀,不過是稍微用了點力氣,連麒的表情就有些難看了,而在南宮凜疑惑的抬起自己的手時,看到了隔著衣服慢慢浸透著的血跡,以及沾在了自己手中的點點血痕。
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受傷了?!”
連麒想要坐起來不讓南宮凜查看自己的傷口,但他的力氣和反應是遠遠沒有南宮凜大和快的,他剛露出想要坐起來的姿勢,就被南宮凜給按住了,然後強行扯開了他的衣服,露出簡單處理了一遍,但是此時卻滲透著血跡的傷口。
“連麒!”
“只是個傷口而已,不是什麽大事。”
南宮凜憤憤的對著門口吼了一聲:“清月!叫太醫!”
守在門口的清月立馬動身跑去找太醫。而屋子裡的南宮凜卻是一副生著氣的模樣看著連麒的,他這傷口怎麽看都不像是小事,按一下都能出血好嗎?
“怎麽受傷的?是誰弄得?”
“是我自己,”連麒說:“是我自己弄的,和別人都沒有關系。”
“你為什麽……”
“不為什麽,”連麒打斷他的話:“就是想這樣做,沒有為什麽。”
連麒的話很固執,表情也同樣是固執著的。南宮凜緊皺著眉頭,對於連麒自己傷害自己這種事情表示憤怒的時候,清月帶著太醫飛快的跑了回來,太醫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的喘口氣,南宮凜便厲聲道:“給他處理傷口!”
“是是是!”
太醫將手法粗糙的連麒綁上的紗布取下來時,那刀痕明顯的傷口暴露在南宮凜的眼中,他對自己實在是太狠,那一刀刀劃下去,見血,見肉,原本應該出現在那裡的胎記此刻沒了半點痕跡,即便是他日傷口完全痊愈了,在那裡留下的也只會是一塊疤,而不是那塊胎記。
南宮凜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麽,一開始的時候是難以置信,繼而轉變成吃驚,最後看向連麒時的眼神是無奈的。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太醫處理完傷口後,沒做任何停留便讓清月帶出去了,留在房間裡的南宮凜就那樣站在連麒的身後,表情複雜的看著連麒慢慢的將衣服重新穿好,然後回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想問什麽你就直接問吧,猶猶豫豫的可不是你的性格。”
南宮凜稍加思索後,問:“你知道了?”
連麒反問:“你指的是什麽事情?”
“關於……你肩膀後這個胎記的事情。”
連麒抿了下嘴唇,不由得將雙手握緊成了拳頭,他背對著南宮凜,不答反問道:“那麽你呢?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個胎記的事情的?你是不是因為我有著這個胎記才對我好的?”
這是連麒心裡一直都在疑惑著的事情,只是這番話問出口後,連麒就覺得有些後悔了,似乎不應該選在這樣的場合問他的,如果他給出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該如何?如果事情是和千雅夫人說的那樣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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