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嬰之後去經天院,怕是得做一番準備。
不由繼續唏噓:“喜歡個人真難。”
陳虛:“呵,你身份在這。掌門夫人之位,你以為是好玩的?”
裴景存心氣他,笑著回頭,“但為了他,再多解釋,也是開心的。”
陳虛差點沒被氣過頭,打不過裴禦之,只能咬牙切齒拂袖而去。
他受不了了!讓這對狗男男滾吧!
裴景在後面哈哈哈笑出聲來。
他來到上陽峰,還沒多久,內峰外峰所有的峰主也都聞風趕了過來。
主殿裡,站滿了人。一雙雙眼執著又堅定地看著他,幾乎是攔住了他的去路。
裴景的笑意僵在臉上,“諸位長老有事嗎?”
眾峰主現在對他以前做的破事都既往不咎,一顆心隻惦記著這位未來掌門的感情問題。
“掌門,我們只有一事相問,關於掌門夫人。他出現的時間莫名其妙,恐怕不是善人。”
馬上有人直白地奮力抵製。
“掌門!那男子危險至極,絕不是良配!”
“掌門!你年紀尚輕,不要被人騙了!鬼迷心竅!”
“你就算喜歡男人我們也沒意見!但萬萬不是他!不知底細,神秘邪惡,掌門夫人之位關乎我雲霄一百零八峰弟子安危,往您三思啊!”
也有自詡長輩,打感情牌的。
“禦之,雖然你小時候壞事做了一堆,麻煩惹了一通,可那都可大可小,不是問題。唯獨這事,你最好趕緊斷了這份心思,不要任性。”
“是,禦之,聽我們一言,你身為我雲霄首席弟子,前途大好,何必為一男人要死要活。”
他們堂堂金丹長老,一峰之主,平日裡性格各異,但在這一刻出奇的統一戰線。臉上差不多一個意思“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裴景扶額,真是無奈。
陳虛呵了聲,冷著臉,心中冷笑,樂見其成。
裴景自小就是吃軟不吃硬,且不說內峰長老們都是看他長大的,就衝他們這操碎了心的表情,也說不出啥重話。只能先安撫道:“諸位長老不必擔心,我自己的私事,我會處理妥當的。”
長老們信他個屁。
“我們……”
裴景見他們還想開口,眼尖地看到了人群邊緣外的上陽峰峰主浮丹長老,馬上眼睛一轉,嘴角露出慢慢笑意:“先別談這事了,此次竟然人都齊了,我來宣布一件事。”
長老們心力交瘁,張嘴無言。
他往前一步,對浮丹長老道:“你去把季無憂喊來。”
浮丹長老早知道真相,歎口氣,點了下頭。
一百多位長老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季無憂接到命令的時候,手忙腳亂將面具藏到了枕頭下來。然後慌忙往主殿趕,上陽峰主殿他住了很久,可還是陌生且懼怕。
天譴雨過後,煙霧輕淡,繚繞在山峰之上。白色山嵐外露出一行青色山松,空明清新。
季無憂深深地呼了口氣,握緊拳頭,想著,不會再有更糟糕的了。
他一入主殿,差點就要下跪。
主殿佔滿了人。
雲霄一百零八峰長老列兩側,峨冠廣袖,衣袍翩翩。金丹期的威壓傳來,莊嚴又厚重。在場的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身上都是遙遠高深莫測的氣息。
每一個人神色各異,但眼睛裡都是冰冷的審視。
一層一層望過來,幾乎刮他一身皮。
季無憂沒忍住,一下子,跪在大殿之中。
他低著頭,咬唇。
內峰峰主們沒有說話,但眼中的冰冷更甚。
裴景知道峰主們是想給季無憂一個下馬威。
沒人看好他的這一個弟子,但是留他在天塹峰,卻是現在最明智的做法。
季無憂感到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又是尷尬,又是難堪,又是羞恥,又是恨。
恨自己的弱小與無能。
突然地,遙遙主座之上,傳來一聲他熟悉的冰冷嗓音。
“季無憂。”
季無憂抬起頭。
隔著雲霄百余長老,上陽峰主殿。那人衣袍華貴,不苟言笑時,遙如空中之月。
玉冠下容顏精致俊美,聲音卻清冷如昆山玉碎。
“今時今日,雲霄一百零八峰峰主為證。”
“我欲收你為徒,你可願?”
*
對於季無憂的事,裴景在等待一個時機。
陳虛對此很是疑惑,這疑惑甚至超過了他對裴禦之那見鬼的感情糾葛的煩躁。
“你喜歡楚君譽,而楚君譽恨不得殺死季無憂,你現在還執意收他為徒是何意。”
裴景的衣袍曳過天塹峰的白階,修長的手指折斷沾水的樹枝,語氣淡淡:“沒什麽意思,並不矛盾。季無憂現在死不得,那不如讓他在天塹峰。這裡的冷清寂寥能改變他的心性最好,若是不能,天塹峰,又何嘗不是一個囚籠呢。”
陳虛擰眉,沒說什麽,卻想著以後天塹峰可能他還要照顧下。
鳳矜不日便帶著青迎回鳳棲山了。
青迎的神魂都受了很重的傷,可能要再入輪回,重新出生。不過對她而言,這是最好的結局。
臨行前,還笑吟吟道了句:“哪門子哥哥,果然還是金屋藏嬌。”
裴景:“快滾。”
處理完所有的事後,裴景回到天塹主殿,看著從釋迦寺和鬼域傳回來的書信。悟生和寂無端似乎都開始閉關了,對於千面女的事,沒有深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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