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響起了這些銀發少年與容貌不符的汙言穢語,而圖爾斯依然充耳不聞地走到了自己的床鋪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他身上未褪去的血跡是他最好的偽裝。
現在模樣淒慘的他顯然是沒有人願意冒著打死他的風險再次動手的。
他也樂得清淨。
這些做實驗做傻了的白癡,還真的把那個□□臉的院長當好人了,呵,可笑至極。
掩下眸子裡的諷刺,圖爾斯準備入睡了。
明天還要去找他的神明,他不想遲到。
咚咚——
熟悉的敲門聲響起,病房內的分魂族少年都不約而同地白了臉,渾身發抖。
“不、不可能吧,這才、才三天……”
聽著其他人恐懼的聲音,圖爾斯睜開了眼睛,眼神冰冷無比。
實驗間隔的時間,縮短了十天。
原本在做過實驗後,那些實驗人員都會把他們送回病房休息十三天,可現在,很顯然,他們即將再次迎來一次實驗。
“除了2310號,其他人都出來。”
門外人冷淡無情的語調令所有分魂族少年如墜冰窖。
坐起身,圖爾斯面無表情地看著滿臉不甘的眾人,嘴角微勾。
按照這樣的實驗進度下去,他們很快就要被消耗乾淨了。
可是,剛剛遇到神明的他並不想死掉。
圖爾斯握緊手掌,微不可見的黑霧鑽入了那個罵他罵得最起勁的蓬頭少年的耳朵裡。
那要怎麽辦呢——
勾起嘴角,圖爾斯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猩紅。
當然是給他們最想要的東西啊!
吱嘎——
房門打開了,穿著白色製服的研究人員戴著白色口罩,眼神冷淡地站在門邊。
“第一個,實驗體2290。”
聞言,蓬頭少年顫抖著站在病房裡,五官扭曲地指著圖爾斯,大吼道:“不!這不公平!為什麽他可以不用去!他也是實驗體不是嗎?為什麽?”
白衣研究人員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
“實驗體2290,違規一次。”
滋滋——
“啊啊啊!!!”
被從項圈裡湧出的電流電到軟倒在地的蓬頭少年慘叫出聲,痛苦地蜷縮在了一起。
圖爾斯狀似怯懦地低下頭,肩膀顫抖著,似乎被嚇得不輕。
他虛弱地喘息著,看上去與上次被送回來時奄奄一息的狀態相差無幾。
見此,白衣研究人員收回了視線,命令身邊的醫療機器人將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蓬頭少年抬了起來。
“下一個,實驗體2298。”
經過了剛才的一幕,其他分魂族少年都老實了不少,沒有再詢問為何圖爾斯可以不去實驗了。
只是,他們偶爾瞥向圖爾斯的目光裡都盈滿了深刻的怨恨。
接受實驗本是他們習以為常的事情,面對這些慣例的實驗,他們可以平靜接受。
但一旦有一個人可以例外,那原本的平靜全都會化為對那個例外者的怨恨。
尤其是這個例外的人還是他們一向鄙夷的雜種圖爾斯的時候,怨恨的情緒只會更加深沉。
圖爾斯低垂著頭,將自己嘴角的弧度藏在了陰影之中。
怨恨嗎?
真巧啊,我也是。
既然如此,彼此怨恨著的我們最後隻活下來一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吧。
手心展開,肉眼不可見的細小黑霧鑽入了在場所有分魂族少年的皮膚之中,帶給了他們某些不知名的異變。
*
療養院地下實驗基地
“實驗體2290,注射兩倍量的β藥物!”
[實驗體接受良好。]
扎著馬尾辮的女人看著投影屏幕上的實驗數據,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三倍!”
[實驗體接受良好。]
“四倍!”
[實驗體接受不良。]
被浸泡在綠色溶液之中的蓬頭少年痛苦地呻吟著。
但馬尾辮女人並未關注實驗體的痛苦,而是不斷要求研究人員加大劑量,直到蓬頭少年慘叫著七竅流血才停下了注射。
“前所未有的成功!進行腦組織切除手術!我要盡快得到這次的樣本!”
“是!”
療養院三層,圖爾斯看著指尖纏繞的霧氣,眼底猩紅一片。
我賜予了你分魂族最渴望得到的能力,不該感謝我嗎?卡萊!
*
近來,療養院裡開始流傳起了一個恐怖新人的傳言。
據說,這個新人長著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甚至連激光槍都奈何不了他,堪稱怪物。
而且這個新人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喜怒無常,極其喜歡打人。
這個傳言鬧得療養院內的眾多普通病人人心惶惶,連各自的精神疾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加深。
可這些謠言對於那些病人頭頭和大佬們來說,還是不太可信的。
棕色短發,臉上有一道長長傷疤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將身邊的一個病人踹翻在地。
“別給老子扯那些沒用的!什麽新人能刀槍不入?啊?我看是你們太菜了才對!”
二層的大佬級人物——刀疤男,一臉不屑。
“走!帶我去那個新人的宿舍!老子今天還真就要乾一次那個刀槍不入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