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瞥了一眼旁邊神情猙獰,恨不得把呂夢抽皮扒骨的周國仁——這個一向注意形象的老古板此時狼狽不已,再沒了昔日那故作高雅的風度。
勾起嘴角,周宇覺得眼前的這一切真像一出滑稽的表演秀,讓人忍不住想笑。
這對夫妻往日裡可是一向以模范夫妻自居的。
他們平常最大的樂趣就是八卦其他不幸福的家庭——埋汰那些抓不住丈夫心的棄婦,或者一些因為管不住下半身而出軌的丈夫。
可是現在,他們和那些被他們唾棄多年的凡夫俗子好像也沒多大區別嘛。
周宇想著想著,竟然真的笑出了聲,其中的愉悅情緒絲毫做不得假:“哈哈哈,你們可真是一對活寶!”
越想越好笑,周宇笑得捂住肚子,直不起腰來。
隔著一層空間壁壘,小醜用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捧著臉,迷戀地看著笑得開心極了的周宇,也笑出了聲。
桀桀桀桀——
果然,他的少年笑起來的樣子美到了極點。
本來還陷入一種緊張氣氛中的眾人被周宇這肆無忌憚的笑聲打了個措手不及,一臉懵逼。
呂夢也被周宇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表現嚇得慌了神。
她表面上依舊惡狠狠地瞪著周宇,但心中卻滿是慌亂。
她確實在撒謊,目的是讓眾人都背棄這個雜種,為她的寶貝女兒報仇。
但現在,周宇的反應與她的預想天差地別,讓她心裡冰涼一片。
按照她的預想,這個一直渴望親情的蠢貨應該會乖乖地感動於她的無私領養,然後重新變回原來那個聽話的周宇——從而讓她能夠輕松地下黑手解決掉這個沒腦子的家夥,為她的女兒陪葬。
可是,現實是,一切都跟預想的不一樣。
她該怎麽辦?
呂夢低下頭,像是被周宇傷透了心的樣子,眼中閃著毒蛇吐信一般的凶光。
那就借刀殺人吧。
“你不信我,也是,你從小就不聽我的話,還沒打你幾下,就到處跟別人說我虐待你——嗚嗚,我怎麽這麽命苦啊,養了個兒子卻是個不孝順的!”
呂夢的肩頭顫抖了起來,仿佛在壓抑著內心的苦痛,那無比可憐的模樣讓一旁作壁上觀的乘客都有幾分同情了。
“你這個混小子!連把你養到這麽大的媽都不認了!真不如養個胎盤呢!”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忍不住了,滿臉恨鐵不成鋼地指責著笑得正歡的周宇。
“哼,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不孝順的人啊,還真不如個畜生!”因為剛才的奪命狂奔而頭髮凌亂,如同瘋子一般的齙牙女人也陰陽怪氣地說道。
周宇本來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了,聽了這話才逐漸停下了笑聲,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這些乘客,果然沒多少腦子。
“這裡有你們說話的份嗎?給老子閉嘴!”
老齊看到有人欺負天命之子,立刻反罵道。
“你!怎麽沒有?你們這些社會渣滓!人人得而誅之!”中年男人氣憤地反駁道。
老齊見到這一幕,倔脾氣也上來了。
他用眼神示意流彩先壓住手下不停掙扎的周國仁,然後就松開了手,快步走到中年男人身邊,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得而誅之?啊?你給老子‘誅’個試試!”
中年男人痛得站不起身來,再也不敢反駁了。
“啊啊——!!!”
就在此時,老齊身邊不遠處的呂夢突然發出了一串痛苦不已的尖叫聲。
這尖叫聲刺耳至極,連老齊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本來倒在地上,笑看周宇被眾人敵視的呂夢竟然姿勢怪異地站了起來,嘴巴長得老大,嗓子都喊得破了音,頗有些淒慘。
哢擦——
哢擦——
呂夢滿臉震驚和痛苦地站在原地,全身上下痛得要命,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四肢都失去了控制。
她的胳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向後扭去,所有人都能聽到那清脆瘮人的骨骼被扭斷的聲音。
“啊啊——好痛——!!!周宇!!!你對我做了什麽!!!”
呂夢的慘叫聲愈發慘烈了,伴隨著她的四肢不斷扭曲的聲音,成為了這個走廊裡唯一的背景樂。
“咯咯——噗——周宇!我死也不會——啊啊!!!”
呂夢的四肢都被翻轉了個遍,最終連脖子也被翻轉了180度,慘叫聲連連。
但是,令人驚愕的是,呂夢居然還能說話,似乎並沒有死去一樣。
本來離呂夢特別近的乘客們都嚇得退後了好幾步,臉色慘白。
呂夢的眼珠中滿是痛苦和怨恨,但她依然無法得到解脫,痛楚充斥了她的整個靈魂,令她恨不得立刻死掉。
見此,小醜滿意地鼓了鼓掌,那張冰冷的面具上也多了絲愉悅的味道。
果然,他的手下還是有能乾的家夥的。
再等一會兒,他的少年就會再次變得很開心了吧,到那時,也正好該是重逢的時候了。
呂夢的嘴巴也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扯開,最終撕裂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仿佛是在懲戒她的謊話連篇。
“嗚嗚——我說,我都說——周宇,求你,放過我吧嗚嗚……”
本以為很快就能死去的呂夢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