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內訌是最不行的。
“啊啊!快讓開!讓開啊!堵在門口幹啥呢!老不死的!”
一個年輕男人隨後從洞裡鑽了出來,一把推開了堵在洞口訓斥周宇的周國仁。
“你!”
本來擺出一副家長譜的周國仁被推得一個踉蹌,立刻就想罵人。
但看到那人高大健壯的身材,他又把到口邊的咒罵吞了回去。
算了,跟這種小混混沒什麽好計較的!
站直身子,周國仁看著不遠處的兒子周宇,把剛才受到的憋屈勁兒都算在了他頭上,一時間心頭的怒火更盛了。
“給我站住!你這個不孝子!”
周宇深呼了口氣,總算壓住了內心因為被不停謾罵而生出的怒火。
他轉過身,道:“不孝子不孝子!整天就這一句話了,能換一個嗎?比如,雜種什麽的?哈哈!”
周宇滿臉嘲諷地看著這個一向嚴厲,只顧著他自己,從沒關心過家庭的父親——他總是任由母親呂夢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責打他,美其名曰:棍棒下出孝子。
但其實呢?
在呂夢提出要把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用作高中學費的獎學金挪作他用的時候,他默認了。
他這對在外人看來和藹可親的父母,就那麽將他的上學夢給擊碎了。
還把他趕出了家門,說是要磨練他,讓他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孩子為了生計到處找工作。
“你…!怎麽說話呢!你這個!這個!”
將不孝子三個字咽了回去,周國仁竟然有些卡殼了,不知道該拿什麽形容這個讓他感到恥辱的混帳兒子。
周宇看著周國仁憋紅了的臉,笑了笑,道:“得了得了,我都多大了,還以為嘴炮對我有用的話你們也太天真了,省省吧!”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從洞裡出來了不少人,全都滿身血跡,神情不安——身上也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勢。
“啊啊——”
洞的另一側傳來了一聲滿是驚恐的尖叫聲。
肢體被撕碎和鮮血濺出的聲音令還沒緩過神來的眾人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都怪那個男的!要不是他!咱們還好好的找著線索呢!”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惡狠狠地埋怨著。
“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啊!嗚嗚!”年歲小一些的男生已經哭出了聲。
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摟緊身旁的女友,將自己的表情掩在了陰影之中。
“能怎麽辦!繼續找線索!”
一個舉止正派,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看著眾人,道:“我再次重申一遍,不要亂動房間裡的任何東西——哎!你!說你呢!小夥子你聾了嗎!”
眾人扭頭看向了站在房間角落裡,染了一頭奶奶灰的小混混。
周宇看了看手裡的畫筆,面對眾人仇視的目光,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放下了畫筆。
他還從沒畫過畫呢,但是很奇怪,他就是覺得這個畫筆很可愛——他很想要。
所以,一時沒控制住手。
“那什麽,抱歉,我之前沒跟你們一起,以後不——”
突然,周宇話還沒說完便被流彩強勢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說什麽呢!我們周小哥就拿個畫筆而已,怎麽著你們了?欺負周小哥勢單力薄是吧!”
流彩的臉上還戴著一個一次性繃帶,遮住了那扭曲的鼻子,但這絲毫掩飾不住她渾身上下散發而出的女王般的強悍氣場。
周宇看著身前的流彩,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
他還真沒想到這人會替他出頭。
“我說,人周小哥做什麽了你們就這副表情,啊?欺負沒人幫周小哥是吧!”老齊也皺緊了眉頭,凶神惡煞地看向了眾人。
這樣的表情配上老齊那渾身詭異的刺青,倒真把眾人嚇得不輕,不敢吭聲了。
另一層空間,小醜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張豪華座椅,姿態優雅閑適地坐在上面。
看到面前的一幕,他戴著潔白手套的手指在自己的面具上輕扣。
扣——
扣——
他有一個很好的主意。
當他的少年感到無助的時候,他的出現一定會更加有價值吧。
那麽——
不如把劇本變得更有趣些吧。
轟隆隆——
瞬息之間,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時候,整座公寓樓都在發生著改變。
樓梯在翻轉——
天花板倒轉——
出口被遮掩——
破舊的走廊煥然一新,緊閉的房間也被打開。
眨眼間。
無數個一模一樣的房間出現在了這一條條無盡的走廊之上。
從外面看來,整個公寓樓都以一種反科學的形式飄了起來,浮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簡單來說,這棟房子看上去——
就像一個被轉得亂七八糟的魔方一樣。
房間內。
老齊和流彩看著被嚇得不敢說話的眾人,嘴角微勾。
下一刻,兩人便一掃方才的的氣勢洶洶,點頭哈腰地跑到周宇身邊,詢問著周宇還有什麽其他要求。
宛如兩個再合格不過的狗腿子。
看著諂媚不已的兩人,周宇有點不適應了。
他眨了眨眼睛,順勢避開了流彩想要給他揉肩的手,道:“沒什麽了,你們不用擔心——呃,謝謝,不用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