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卡麗娜遺憾地跺了跺腳,隻好等下次上課了。
周宇走出教室,往自己的儲物櫃走去。
他直視著前方,祖母綠色的眼睛裡暗沉一片。
他想起了剛才課堂上那幾個人談論的教派——神聖教派。
這似乎是一個在這個小鎮裡頗為流行的教派,他的父親尤金所吸食的那些粉末,也就是所謂的“神明賜福”,就是來自這個教派。
而莫瑞斯的母親,那個有點陰沉的女人艾米麗似乎也是神聖教派的一員。
事實上,自從兩星期前,莫瑞斯一家搬走之後,他就再沒見過他的母親了。
但這其實挺不正常的,因為莫瑞斯的母親艾米麗是個標準的狂熱信徒,據說還是教派裡一個不大不小的管理者。
在她看來,教派裡的一切遠比她的兒子莫瑞斯重要。
這是莫瑞斯常對他吐槽的。
即使他是一個那麽開朗的少年,在提起這些時也會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足以證明這個不稱職的母親對這個教派有多麽虔誠了。
而那麽在乎這個教派的艾米麗,怎麽會突然就離開這個城鎮?
離開她所在意的一切?
滿腹疑問的周宇眉頭緊鎖,心不在焉地將儲物櫃的門打開,準備拿出下節課所需要的課本。
可是下一刻,周宇看著裡面的書本,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在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書本之間,一束鮮嫩欲滴的玫瑰花靜靜地躺在上面,花香撲鼻。
雖然這支花很符合他的審美,他很喜歡。
但是他記得,他的儲物櫃是上了鎖的。
眨了眨眼睛,周宇面無表情地從儲物櫃裡拿了幾本書,然後重新合上了櫃門。
他的手中拿著那支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儲物櫃裡的玫瑰花,一路走到了垃圾桶邊,將這支美麗的玫瑰扔了進去。
看著那支嬌豔欲滴的玫瑰落到了垃圾桶裡,周宇竟然微妙地覺得有些不舍和難過。
他為什麽會那麽想?
周宇感到莫名其妙,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這裡。
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玫瑰罷了,他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感覺?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學生們步履匆匆地奔赴即將上課的教室。
沒有人留意到,一支玫瑰在垃圾桶裡漸漸破碎。
那快到詭異的破碎速度就好像是有誰在難過地將這支玫瑰捏碎一樣。
一定是這束花太醜了,所以周宇才會不喜歡的。
半晌,一隻鬼手悄無聲息地出現,將那支玫瑰徹底捏碎成了灰燼。
*
進入教室,離上課還有些時間,周宇便坐到了靠後一些的位置,沉默著思考莫瑞斯消失的不尋常之處。
砰——
有人在教室裡摔倒了。
是有人刻意將那人推倒的。
“哈哈哈,約翰尼!平地也能摔呀,噗哈哈哈!”帶著耳釘,畫著眼影的男子一副小混混一樣的打扮,笑容囂張。
名為約翰尼的少年帶著一副如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神情怯懦不已,面對周圍人的欺辱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嘿!以前不是很猖狂的嘛!怎麽,沒了莫瑞斯你就變孬種了!哈哈!”
男子接著嘲笑著,甚至伸出腿狠狠地踹了約翰尼一腳,將才站穩的他又踢倒在地。
由於那一腳踢得很重,約翰尼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只能絕望的雙手抱頭,妄圖以此來逃避他人的嘲笑。
周宇看著眼前這校園欺凌的一幕,絲毫沒有起身幫忙的意思。
他認識這個約翰尼。
曾經的他和這個約翰尼一樣是校園裡的底層人物,飽受欺凌。
而就像他被莫瑞斯拯救了一樣,這家夥也同樣受到了莫瑞斯的幫助。
可是這個看似是個超級可憐蟲的家夥卻顯然沒有一顆感恩之心。
他在受到了幫助之後的確曾經對莫瑞斯表達過感謝。
但在莫瑞斯幫他對抗校園欺凌很多次以後,他把這些當成了理所當然。
有一次,他甚至是故意招惹了曾經欺負過他的幾個校霸級人物,然後用命令一般的口吻要求莫瑞斯去教訓這幾個家夥。
呵,現在變成這樣的結果也是他自找的。
周宇略帶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將視線移開,不再去看這個可悲又可恨的約翰尼了。
可是,雖然周宇不想惹麻煩,麻煩卻是會自動找上門的。
約翰尼抱頭蜷縮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人影——黑發綠眼睛的亞裔混血周宇。
“他!莫瑞斯的跟班周宇也在這裡!你們為什麽不去打他?他才是那個老是招惹你們的人!”
本來咬牙忍耐著幾個混混拳打腳踢的約翰尼突然大吼出聲,聲音之大甚至壓下了教室裡的其他雜音。
周宇抬起眼,冷漠地看向了那個戴著眼鏡的蠢貨。
而那幾個正在踢打約翰尼的混混也紛紛停下了動作,滿臉惡意地看向了這個他們眼中瘦弱的亞裔混血。
“喲,要不是約翰尼提醒,我還真沒發現你,哈,真是巧了,今天就一起收拾了你們!”
戴著耳釘的男子面容猙獰地走向了周宇。
周宇站起身,背在身後的手上出現了一把折疊小刀。
鈴鈴——上課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