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這是連名字都懶得稱呼阿拉克涅了,直接用“東西”去指代了。
系統開始瑟瑟發抖。
上一次,它見到蘇摩這樣,是在一個修仙世界。
蘇摩的授道恩師被魔修毀了靈台、破了道統、打碎了神魂,昔日的天之驕子幾近淪為廢人。
而蘇摩便手執他的判官筆一路殺進了魔修的地界,讓所有參與傷害了他師父的魔修全部都血債血償,又用這些魔修的金丹、元嬰、靈根為自己的師父重塑了根骨,度化了修為。
上上次,系統見到蘇摩這樣,則是在一個末世世界的任務裡面。
蘇摩答應原主會幫忙好好照料的妹妹被渣男騙身騙心,最終又被狠狠的拋棄。小姑娘萬念俱灰之下意欲自殺,幸好被蘇摩及時發現並救了下來。
而結果便是那一對渣男賤女都被蘇摩轉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畢竟他是人類之中最強的異能者,多得是願意為蘇摩效力討好他的人。
最後渣男死的不能再死,連個全屍都沒有,淪為了變異獸的口糧。
上上上次則是……
總之,在系統的印象裡面,蘇摩真的生氣的情況不算太多,只是每一次的後果,用一句慘絕人寰來形容並沒有問題。
這個青年看起來冷心冷情,像是什麽都不放在眼中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偶爾也會在某些方面表露出來十分“人類”的一面。
甚至是,比絕大多數人類的情感都要來的更加的熾熱和燙手。
想到這裡,系統不免就有些憐憫的看了那無知無覺的蟲族之王一眼。
傻憨憨還什麽都不知道,在樂呢。
因為蘇摩這一段時間以來都堪稱是乖巧的表現,即便是阿拉克涅一開始還心存鼓勵從與疑惑,但也在這樣的“糖衣炮彈”的腐蝕下漸漸松軟,提防的力度也是日益減弱。
然後。
有一天,蘇摩居然是紆尊降貴的親自動手,下了次廚。
阿拉克涅簡直覺得是受寵若驚。
“你就不怕我下毒?”
圍著圍裙的人類青年看上去有一種恬淡溫柔的光輝,或許是這樣居家的模樣多多少少是衝淡了一些他身上的戾氣與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凶殘,看著頗有幾分人淡如菊、公子如畫的樣子。
阿拉克涅大口大口的扒著飯吃,聽到蘇摩的問話,笑了起來。
“沒關系。”
他毫不在乎的道。
“就算你下毒也無所謂。”
“哇哦。”
蘇摩莫得感情的哼了一聲,權當作是應和。
他倆都清楚,阿拉克涅這可不是在說什麽討好人的情話,而是篤定蘇摩即便是真的下了毒,也沒有辦法對他作為蟲族的強大身體素質真的造成什麽致命的傷害。
“這可真是讓人嫉妒的自信,造物主也未免過於偏愛蟲族了。”
蘇摩感歎了一聲,從自己的座位上面站了起來。白色的精神力在他的掌心匯聚,最終化作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那把匕首阿拉克涅倒甚是眼熟……正是當初他們在星船爆炸、於宙海之中飄蕩的時候,蘇摩拿來想要殺掉阿拉克涅——並且一度差點成功的那一把。
“你是真的很想殺了我啊……”
阿拉克涅感受著自己無力的四肢,知道蘇摩在那飯菜裡面絕對是下了東西的。他看著蘇摩手中拿著匕首朝自己走來,半是感歎半是遺憾的歎息著。
“不然呢?”
蘇摩眉頭一挑,冷笑出聲。
“難道我還要來個什麽斯德哥爾摩,反倒愛上你不成?”
他將匕首抵在阿拉克涅的心口,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沒那麽賤!”
“如果之前是因為任務才要殺你的話,那麽現在,就完全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才想要殺掉你了!”
“……那樣也不錯。”
阿拉克涅低頭思考了一下,居然笑出聲來。
他在蘇摩看智障一樣的目光裡面控制著自己因為藥劑而幾乎是無法移動的身體,朝著人類青年舒展開雙臂,像是想要擁抱他的樣子。
“比起被你當作什麽不相乾的存在轉身就忘掉,我倒寧可因為被怨恨而長久的在你心頭佔有一席之地。”
“很瘋狂的想法吧?但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麽,冥冥之中就覺得……你不會愛上我,甚至不會記得我,我根本沒有辦法捂熱你的心。”
“所以,這樣也好,至少我還能留下個影子?”
他自嘲一笑。
“蘇摩,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這一顆心便在為了你的出現而劇烈的跳動。”
蘇摩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完全不為所動,手中的匕首這一次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刺入了阿拉克涅的胸膛,洞穿了他的心臟。
“那麽,你就這樣帶著這一份隻感動了你自己的愛下地獄去吧。”
蘇摩在他的耳邊冷聲道。
“因為見到了我而劇烈的跳動?……那我就幫它,停下來好了。”
青年在笑,但是眼角眉梢卻俱是一片的冷意。
阿拉克涅眼瞳中的光彩逐漸灰暗了下去,象征著對方生命的流逝。蘇摩收回自己的手,那把精神力凝聚而出的匕首隨著主人的心意破碎,化作了閃爍的光點,最後徹底消失。
“系統,任務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