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鶇一行人趕到城門時,大部分隊伍都已經等在那兒了。
在等候開門的時間裡,每支隊伍都各自佔了一個角落,用警惕而充滿戒備的視線互相打量。
很顯然,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面見“梵”的機會的,從進入上城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是競爭對手了。
看著城門前陣營分明的各支隊伍,季鶇簡直覺得自己好像進了好萊塢環球影城一樣,一時間都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了。
他一共看到了三支身穿古裝的隊伍,像是自武俠或修真世界裡來的,人人都長發挽髻、腰佩刀劍,一副寬袍大袖、仙氣飄飄的模樣。
其中最為顯眼的一隊,十二個人全是年輕女子,外表皆為十八芳華的好年歲,清秀俏麗,身著鵝黃、水藍或是淡紫的羅裙,仿若傳說中王母娘娘膝下的嬌女。
另外還有兩組穿歐式長袍的。
只不過他們雖然同是袍子,畫風卻截然不同,讓人很容易就能區分出他們的流派和陣營。
其中一組身上的是鬥篷式的長外套,過半的人腦袋上還戴著尖頂寬沿的大帽子,手裡杵著掃帚,腰間插著魔杖,一看就是一群巫師。
而另一組的袍子不是黑就是灰的,各個都用兜帽罩住腦袋,領頭的白胡子老頭的袖擺上還有一塊斑駁的焦痕,應當是被火燎出來的,像極了《梅林》裡的法師或是煉金術士。
在法師們旁邊的是一群身穿歐式甲胄、手持寶劍和盾牌的大漢,他們是與整個城區畫風最違和的一隊。
最後剩下的三組人中,一隊都是身穿僧袍、手撚佛珠的和尚;另外兩隊則像是打某個科技更發達一些的時空來的,身上穿戴的服飾和所佩的器物,有好一些,季小鳥都不能確定它們的材質和用途。
與其他九隊參賽者相比,季鶇他們這一支穿著便服、幾乎能算得上兩手空空的隊伍,瞬間泯然於眾人,變得毫無存在感了。
就在季鶇琢磨著這些的時候,八點到了。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隨著八聲響亮而沉悶的鍾鳴,連接著上城區與下城區的唯一的一扇鋼鐵大門緩緩開啟。
在圍觀群眾山呼海嘯般的掌聲與喝彩聲中,一隊身穿鎧甲的傀儡士兵列隊而出,分列於城門兩側,一僧一道與一儒士尾隨其後,站到了門前。
“有請今年梵花會的參賽者進入有頂天城!”
站在三人中間的白眉老道朗聲說道。
他明明只是尋尋常常的開口說話,未見半分歇斯底裡,依然聲若洪鍾,另在場的所有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好!”
“張天師果然厲害!”
白眉老道露的這一手立刻鎮住了全場,叫好聲此起彼伏,不少參賽隊伍也收起了臉上的傲慢,神色頓時肅穆了起來。
隨後,有一隊人先動了。
那是十二個身著藍衣的佩劍修士,他們列成一個整齊的錐形,朝著洞開的鋼鐵大門走去。
等到了門前,為首的藍衣青年摸出一把黃銅鑰匙,遞給了白眉老道。
老道含笑接過鑰匙,往身後門板的一處凹槽一插一扭,憑空做了個“開門”的動作,手中就多出了一枚銘牌。
然後道人轉過身,將手裡的銘牌遞給了藍衣修者,並朝一行人施了個禮,同時讓開位置,示意他們可以通過了。
領頭的青年將銘牌揣進懷裡,繃緊的肩膀線條這才放松了下來,帶領身後一乾弟子還了禮,穿過山門,進入了上城區。
有了開頭者,後面的隊伍自然有樣學樣,一個個交了鑰匙,通過了城門。
季鶇他們是第八支進入有頂天城的隊伍。
冰霰作為領隊,從白眉道長手裡接過了屬於他們隊伍的銘牌。
那張銘牌大約三寸長,兩寸寬,通體純黑,質地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上面只有一個顏筋柳骨的鍍金大字:“捌”。
剛一進城門,眾人就看到了一條長長的,起碼得有上千級的台階。
台階兩旁沒有欄杆,放眼望去就是藍天流雲,簡直如同置身雲端一般,這但凡換成個有恐高症的,當場就得嚇到腳軟。
不過季鶇等人怎麽說都是混到了S級難度的參演者了,這麽一條通天梯當然不在話下。
眾人抬腳上了台階,一步一步朝上走去。
在季鶇他們前頭進門的是那全是羅裙仙姑的隊伍,根本不耐煩走樓梯,這會兒早已紛紛祭起法寶,好像一群花蝴蝶似的,飛到了數十米外了。
季鶇一邊爬樓,一邊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此時,他們周遭雖無觀眾,卻有許多乒乓球大小的攝像頭正圍繞著每一個人團團飛舞,還能聽到空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正用亢奮的語調飛快地說著:
“……接下來的這隊參賽者,他們沒有選擇任何飛行工具,而是用雙腿踏踏實實地走過我們的榮耀長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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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季鶇等人爬到階梯盡頭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他們曾經在“桃花源”的預告片裡看過的“元辰宮”。
整座道觀的牆壁幾乎都是半透明的琉璃所製,從深橘到淺杏漸層而變,在炫目的日光下熠熠生輝,璀璨若仙境造物,令人歎服之余,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敬畏之心。
季鶇幾人是第八組出發的,不過差不多是最後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