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季鶇推測冰霰的情報來源應該是兩天前才剛剛與他們共同經歷過一個“世界”的海神隊幾人,但現在看來,沁雪會的會長知道的事已經遠超過了海雕等人能夠提供的信息。
——所以,他到底是從哪裡得知這些情報的?
季鶇的手從桌子底下伸過去,握緊了任漸默垂在身側的手。
以他對任大美人兒的了解,季小鳥相信,任漸默絕對不會瞞著他與另一個參演者私相授受。
更何況,兩人這段時間一直黏在一起,不管是在“世界”之中,還是回到“桃花源”以後,幾乎就沒分開過,連晚上都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家戀人也沒這個私下裡與冰霰勾搭的時間……
……
就在季鶇心中飛快地轉著這些猜想的時候,任漸默已經做出了回答。
“我有自己的團隊了。”
他說著,轉頭朝季鶇笑了笑,同時手指收緊,回握住他家小孩兒的手。
“下個‘世界’去哪裡,由我們隊長決定。”
冰霰似是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季鶇。
“既然如此。”
白發青年平淡地說道:
“那就讓我來確定一下,你們有沒有資格加入我的隊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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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之後,季鶇他們幾個跟著沁雪會的五人,來到了訓練場。
冰霰要求季鶇幾人跟他的隊員來一場比試。
這要求雖然聽起來相當不客氣,不過,確實再沒有比親身實戰更能展現出他們隊伍真實水平的方法了。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
冰霰站在場地邊上,袖起胳膊,“你們誰先上?”
這一次,他租用的訓練場,與季鶇昨日練習時使用的是同樣的型號,面積足夠寬敞,還自帶場景設置功能。
在“桃花源”裡,參演者是不允許以任何理由進行超過了“友善”以上定義的肢體接觸的,尤其是可能造成身體傷害的那些。
若是有誰閑著無聊膽敢尋釁滋事,將會面臨“桃花源”的嚴厲懲罰,甚至當場進行抹殺。
唯一的例外,就只有在訓練場裡。
當然,哪怕是在訓練場之中,參演者也不能互相傷害。
他們的戰鬥會被“桃花源”模擬成數據,單純的顯示出戰鬥效果,卻不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
比如說,參演者甲持刀與參演者乙比試,甲一刀擊中了乙,“桃花源”會讓甲體驗到刀子刺破皮肉的觸感,並在乙身上模擬出一道新鮮的刀痕和受傷後的疼痛,但只要離開了訓練場,乙就會發現自己其實毫發無傷。
季鶇覺得,這種機制與他們每回出入“世界”的時候十分相似——不管在訓練場中發生了什麽,一旦出去了,所受的損傷就會立刻被徹底抹除。
唯一的差別,就是參演者有可能會死在“世界”裡,但訓練場中卻禁止任何致死性的爭鬥。
一旦“桃花源”判定戰鬥可能導致任何一方死亡,就會有“維護人員”出現,將交戰中的所有人強製性分開。
“我先來。”
莫天根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冰霰一闔首,回頭朝金發碧眼的高大白人青年招呼道:“馬可。”
“好咧!”
馬可似乎對他們頭兒的決定感到很興奮。
他脫下外套,又擼掉打底的黑色工字背心,光著膀子就迎了上去。
訓練場設置成了秋日的曠野。
寒風蕭瑟,蓑草已然枯黃倒伏,周圍零星散落著灌木和光禿禿的樹木。
大根老師和馬可就這樣面對面站在了這片空曠的野地之上。
“來吧。”
馬可對這莫天根勾了勾手指,比了個既能算作是挑釁,又更像是調戲的手勢。
大根老師頓時想起了先前一時不慎,被面前這混球親了一口的倒霉經歷。
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衝了上去。
兩人扭打作了一團。
發生在兩個力量系之間的戰鬥,那真叫一個“拳拳到肉”。
沒有人說話,季鶇能夠清楚地聽到風聲中夾雜著的打擊聲。
即使不使用異能,莫天根一拳揮出去,也有六百多公斤的力量,足以媲美一頭熊的攻擊力,若是結結實實落到人身上,輕而易舉就能將人擊得暈死過去。
但馬可的抗打擊力遠超常人,而且揮拳的力量也和莫天根所差無幾。
這時誰也沒用武器,颯颯風聲中,兩人如同兩隻為爭奪地盤而展開了殊死較量的棕熊一般,滾倒在乾燥的枯草上,拳來腳往,都竭力想要將對方徹底製服,又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
纏鬥了足有五分鍾,白人壯漢再度被莫天根掀翻在地。
當馬可試圖翻身爬起時,大根老師已經大吼著壓了上來,一手反扣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曲起,用手肘死死抵住對手的喉嚨,試圖就此讓他失去反抗能力。
馬可自然不肯就此認輸。
他曲起右腿,膝蓋頂住莫天根的小腹,狠狠一撞。
“嘶!”
莫天根的額頭疼出了一層冷汗,不得不松開手,後退了兩步。
馬可捂著喉嚨,從地上躍起,咳了幾聲,“呸”地往旁邊吐了一口帶著血沫子的唾沫,啞著嗓子大喝一聲,同時身形暴長,徒然拔升了足有四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