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兩人很清楚,一旦異能曝光,哪怕只是引起某一個參演者的懷疑,不僅巴洛克以後很難再盜竊到能力,而且他們還會成為眾矢之的,引來殺身之禍。
所以一旦巴洛克竊取了某種能力,二人就會盡可能將任何知道原主能力的參演者來個咱草除根,因此與他們同行的隊伍,等到“世界”結束的時候,往往連一個活口都不剩了。
不過“桃花源”的死亡率本就高得驚人,參演者們又習慣小團體作戰,抱團現象一直都十分嚴重,對外聯系本就不多,巴洛克和刺青哪怕用同樣的手段奪取了更多的異能,殺死了再多的同伴,竟然也沒有半點兒風聲流傳出去。
隱藏在暗處的狩獵生活,兩人足足過了兩年有余。
直到冰霰一手拉扯起了沁雪會為止。
巴洛克和刺青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完全隨機地與當時剛剛晉升到S級難度的冰霰分到同一個“世界”的。
雖然是第一次挑戰S級難度,但冰霰的異能明顯要比其他人強悍得多,而且由他親手從新人開始帶起的隊伍,配合之默契、戰鬥力之強悍,也遠比巴洛克和刺青以前常常一鍋端的那種松散的臨時小團隊要厲害百倍。
二人雖然眼饞冰霰的冰系異能,但也很清楚,貿然設局搶奪的風險實在太高了,分分鍾可能就此翻車。
於是巴洛克和刺青選擇蟄伏了下來。
刺青將自己的能力“借”給了巴洛克,而他則將S級的收藏品紋身網當做異能來用。
“桃花源”的參演者只能激發出一種異能——至少在大家的認知中是這樣沒錯,所以即便強大如冰霰,也沒有懷疑過他們的能力有貓膩。
巴洛克本身足夠聰明也足夠理智,在很好的隱藏起了心狠手辣的一面之後,完全能當一個相當不錯的管理型人才。
於是在那個“世界”以後,他們就搭上了冰霰的人脈,順應招攬進入了沁雪會,披上一身精英偽裝,兢兢業業地經營起了一個小領隊的形象。
自從加入了沁雪會後,二人就仿佛當真棄暗投明的一般,幾乎再沒有出手奪取過其他人的異能。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自己的戰鬥力就此到了瓶頸。
參演者們的異能必須在實戰中才能獲得提升。
但巴洛克的空氣彈是“偷”來的,到手的一刻就決定了它的力量強度,而刺青的紋身網本身就只是一件武器而已,不會有任何改變。
很顯然,不管是巴洛克還是刺青,都不是甘於隻當個小弟,苟過一月算一月的性格。
二人之所以願意留在沁雪會,為的只是等一個“變強”的機會而已。
他們的目標,由始至終都只有冰霰一人。
畢竟沁雪會的頭兒是目前“桃花源”中公認的最強者,若是偷到了他的能力,這個“最強者”的名頭就該瞬間易主了。
只是想找到一個恰當的下手時機並不容易。
冰霰是個多疑的人,Zero又總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加上隊伍裡還全是合作默契、知根知底的成員,巴洛克和刺青等了一個月又一個月,整整大半年過去了,他們始終沒能尋到目標的破綻。
——直到這一回,天時地利人和,他們等到了機會。
當幾乎仿佛將胸膛剖成兩半的痛楚襲來時,冰霰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他的異能消失了,而巴洛克的掌心卻泛出了片片冰晶。
冰霰不知道巴洛克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他畢竟是“桃花源”的資深參演者,這其中關竅,即便不用問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白發青年沒有像一個失敗者那樣,驚恐而難以置信地追問他們為什麽要背叛自己。
因為這樣做毫無意義。
相反的,他捂住胸口,微微躬身,維持著一個仿佛竭力忍耐疼痛的姿勢。
“哈哈哈,你現在滋味如何?”
覬覦了幾百個日夜的冰雪異能終於到手,巴洛克還沉浸在狂喜之中。
“冰會長,大會長,‘桃花源’最強的參演者!多威風啊對不對?”
他單手一揮,一股寒氣射出,在冰霰腳邊打出一片冰晶。
“以前的你有多厲害,現在的我也一樣!”
白發青年捂著胸口,瑟縮了一下,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足足裝了大半年的孫子,巴洛克心心念念的都是這耀武揚威的機會:
“現在,時移世易了!該是你跪下來求饒的時候了!”
冰霰依然一動不動。
巴洛克上前幾步,照著冰霰的膝蓋抬腿就踹。
“來啊!忒麽的跪下來!求我饒你一命啊!”
他踢出去的一腳落了個空。
因為就在這一瞬,冰霰動了。
白發青年突然躥了出去,然而並不是要逃跑,反倒如同一顆離弦的炮彈般,朝著前方的刺青撲了過去。
他由靜轉動的轉變實在太快了,以至於巴洛克和刺青一時間竟然難以回神。
巴洛克已經從刺青那兒“借”過不知多少次異能了,也觀察過不下二十個被他奪取了能力以後的參演者的反應。
不管是刺青親口描述的,還是獵物中招以後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清楚明白地告訴巴洛克,被“無名竊賊”盜取了異能以後,在數分鍾之內,受害人都會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劇疼——疼到別說行動,連站立都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