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鶴眠抬肘子懟了他弟弟一下,“什麽叫‘賊能苟’,就不能換個好聽些的形容!”
“對對對,姐你教訓得對!”
樊鹿鳴一邊賣乖,一邊拿眼角余光去瞟樊鶴眠的耳朵,嘴巴像尾金魚似的,張合了兩回,竟不知如何開口,隻得用目光向其他三個同伴求助。
季鶇和莫天根一個看天、一個望地,任漸默則乾脆別開了頭,似乎突然對那隻蛋形艙很感興趣的樣子。
樊鹿鳴恨恨地磨了磨牙,把心一橫,對自家姐姐說道:
“老姐啊,跟你說個事兒啊……”
樊鶴眠轉頭看他,唇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怎麽了?”
“咳!”
樊家弟弟清了清嗓子,“你摸摸自己的耳朵。”
樊鶴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然後她的臉“唰”一下變了顏色,兩步衝到窗玻璃前,對著略有些模糊的倒影檢查自己的樣子。
姑娘看到,玻璃中的自己,兩隻耳廓上都長滿了細白的絨毛,耳尖處的那一撮毛更是長得出奇,目測起碼得有個十公分,還特別詭異地支棱起來——非要形容的話,除了顏色不同之外,簡直就跟猞猁的耳朵毛差不多了。
“啊啊啊啊!”
樊鶴眠抓狂了,使勁揪了揪兩耳尖端豎起的那兩撮傻兮兮的白毛,立刻感到了像在拽自己頭髮一般的疼痛。
“這是怎麽回事!?”
她轉身質問老人:
“我這算是異化失敗了?”
自愈者搖頭否認:
“很多情況下,即使異化成功,受體也會帶上一些供體的特征。”
老人看著樊家姐姐長滿了白毛的耳朵,詳細地解釋道:
“如果采的生物材料是動物的標志性組織,比如說毛發、指甲、鱗片或者粘液之類的,出現這種情況的幾率還會更大一些。”
樊鶴眠:“……”
她無語地對天翻了個白眼,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雖然耳朵上蠢得要命的毛毛真是很難看,不過換個思路,如果兔毛不是長在耳朵上,而是其他更要命的地方,那她怕是從此可以不用見人了——畢竟耳朵還可以戴帽子遮一遮,換成是臉的話,怕是只能從此當個阿拉伯人了。
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樊家姐姐也就認命了。
她扭頭瞅了瞅莫天根顳骨上覆蓋著的灰黑色的細密鱗片,又再看了看玻璃反光裡的自己,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絲安慰。
“好吧,既然既成事實……”
樊鶴眠擺了擺手。
“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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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完了目前所能取得的全部三種生物材料之後,季鶇他們就打算立刻離開Beta收容中心的3號收容間了。
加上先前對付雙頭飛龍的時間,五人已經在7號站點裡呆了整整兩個半小時了。
“好了,我們抓緊時間。”
季鶇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那黑色的頸圈,對幾個同伴說道。
“咱們趕緊去Alpha收容中心吧。”
心靈阻斷裝置戴得越久,季鶇就越是覺得自己的五感似乎正在逐漸變得遲鈍,就仿佛視觸聽聞都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一樣,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現在他只希望趕緊找齊三樣SCP物品,就可以離開7號站點,早點兒脫下這件道具了。
季小鳥如此想著,伸出手打開內室的房門,抬腳就要往外走。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大力忽然從後方襲來,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季小鳥心中大駭,連忙一個錯身,想要擺脫來自身後的偷襲。
事實上,他背對的是放置著特效異化裝置的收容室,地方雖大,但季鶇非常確定,這個密封的房間只有他們五個參演者,還有一個老人與一隻兔子而已,根本不應該遇到襲擊才是。
動手的人身手非常了得,哪怕季鶇使出了巧勁試圖擺脫束縛,也壓根兒掙脫不開。
精神力高度集中之下,他視野中的一切開始變得緩慢。
季鶇轉頭想要看清動手的人,但對方的速度竟然半分也不輸給他。
小鳥同學覺得自己就仿佛是個大號的麻袋一樣,被襲擊者鉗住肩膀,直接給扔飛了出去。
這時,他才看清——對他動手的人,竟然是他家任大美人兒!
在驚訝之余,季鶇依著身體的本能,順著慣性在地上打了個滾,卸掉摔倒的力量,飛快地爬了起來。
“住手!!”
“別打了!!”
“任先生你在幹什麽!?”
季鶇和任漸默這一來一往的速度快得出奇,以莫天根和樊家姐弟的視力,只能勉強看清二人剛才幹了些什麽而已。
直到季鶇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三人的驚呼聲才剛剛落下。
“……任……”
季小鳥隻說了一個字,任大美人兒就已經又攻了上來,抬腿就朝著自家小孩的下盤掃去。
前些時日,兩人在訓練場裡切磋過不下兩百次,到了現在,季鶇反覆累積出來的經驗就幫了他的大忙。
他憑著身體的條件反射,幾乎想也不想地往旁邊讓了一步,同時右臂前屈護在胸前,用手肘抵開了任漸默送過來的拳頭。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季鶇滿臉詫異震驚,一雙有些下垂的眼睛睜得溜圓,而任漸默那張俊美得宛若精工雕琢的面容則似覆滿了冰霜,雖無表情,卻似有凜然寒意透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