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鹿鳴伸出手,捏住大銅鎖,將它翻了個面。
然後幾人就在鎖身上看到了一道畫風完全不對頭的插卡口。
季鶇:“……”
——不是,你明明是一把老舊的銅鎖,為什麽是用“刷卡”的方式來打開的?
不過現在已不是吐槽的時候。
時間每一秒都在流逝,他們不能耽擱。
於是季鶇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透明的“地點開啟卡”,將它插進了銅鎖背後的插卡口中。
只聽輕輕一聲“哢噠”,就好像真的有一把鑰匙插入了鎖頭中一般,大銅鎖竟然真的自動彈開了。
幾人七手八腳卸下鎖鏈,輕輕推開了緊閉的院牆大門。
值班房裡的老漢依然睡得很香,壓根兒沒有發現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好了,我們進去吧!”
季小鳥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了鼓勁兒,然後抬腿走進了廢棄病院的院子。
——慈濟醫院怪談,開啟。
整間醫院漆黑一片。
他們在門診樓入口附近找到一處電燈開關,試了試,果然不亮,只能各自掏出手電筒用以照明。
這些手電筒是他們在別墅裡發現的裝備。
在客廳的電視牆櫃子裡,他們找到了許多夜間行動時派得上用場的東西,從戰術手電筒到頭戴式照明燈,再到具有夜視功能的目鏡等等應有盡有,很顯然,遊戲主辦方並不打算在夜間行動不便這個問題上為難他們。
“我想這家醫院應該是還沒被斷電的,因為外面的值班房還能亮燈,而且也不像是自己另外拉了電源的樣子。”
建築系的樊鶴眠一邊走一邊低聲對眾人說道:
“我想可能是這幾棟樓的電閘被拉了。”
“這……”
季鶇問其他幾人的意見:“你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把電閘拉回去嗎?”
樊鶴眠想了想,回答:
“我覺得拉回去會比較好,萬一等會兒真遇到什麽事了,能亮燈總是比較方便的。”
“嗯。”
任漸默也同意,“我記得電工房在行政樓後面,可以先過去把電閘拉上。”
於是幾人沒有立刻走進門診樓,而是直接穿過院子,找到了藏在行政樓拐角旁的電工房。
電工房外掛了一把銅鎖,這次他們不能刷卡了。
莫天根原本想來個暴力破壞,直接將鎖頭砸了完事,正在左右四顧,尋找趁手的硬物時,樊家姐姐已經從頭上拔下一根發卡,把鐵絲掰直了插進鎖孔裡,搗鼓了一陣之後,竟然真的將銅鎖給捅開了。
季鶇:“……”
他在默默欽佩之余,又頗有些感歎。
可以的,果然在各個“世界”經歷久了,技能樹都會越點越多,好好一個富家千金大小姐,現在都能兼職當盜賊了。
進入電工房和將電閘全都拉上去的過程竟然異常順利。
將所有電閘歸位了之後,眾人試了試電工房的燈,果然一按就亮了,只是荒廢的時間太長,燈管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讓燈光顯得越發昏黃黯淡。
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
當人們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黑暗空間中的時候,總是會本能地產生不安與恐懼,但當他們知道隨時可以亮燈以後,就又立刻會感到一種補償式的精神安慰。
“走吧。”
任漸默抓住季鶇的胳膊,拉了他一把,“到門診和住院樓看看。”
他們必須要搞清楚,在這地方作祟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幾人原路返回,穿過院子,回到門診樓前。
“啪”的一聲,季鶇摁開了大廳的燈。
時間隔得太久,大半的燈管已經壞了,光照比眾人預想中的要黯淡得多,偌大一個候診廳顯得空曠無比,沒搬完的雜物橫七豎八,四處影影綽綽,讓人看著就有些發毛。
不過,總比在探索地圖時還得全程拿著手電筒要好。
貴重物品都在這十多年間陸續搬走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錢的雜物,從大件的長椅或導診台,到零碎的紙張文具,雜亂無章地散在門診大廳裡,全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完全夠的上“廢墟”的標準了。
四處靜悄悄的,安靜地落針可聞。
他們踩著厚厚的落灰往前走,鞋子在地磚上印下串串足跡。
“這樣挺好的。”
樊鹿鳴拍掉袖口的灰塵,回頭看了看身後五人的腳印,嘟囔道:
“最起碼,其他人別想偷偷摸摸接近我們了。”
季鶇走在他的前面,回頭看了樊弟弟一眼,“可你怎麽能確定,會接近我們的,一定是其他‘人’呢?”
他特地在“人”字上加了重音。
“嘶!”
樊鹿鳴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聽著跟鬧鬼了似的!”
季鶇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難道現在沒在鬧鬼嗎?”
樊家弟弟連打了兩個哆嗦,頓時沒聲兒了。
正在說著話的時候,他們已經穿過門診樓半弧形的大廳,走進了左手邊的一條走廊。
沒拆乾淨的指示牌顯示,這條走廊通向內科門診。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毫無預兆地突然發生了。
在季鶇剛剛轉過拐角的時候,只聽“吱呀”一聲,牆角立著的幾根輸液架毫無預兆地突然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