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鶇五人在腦海中捋清了這一系列前因後果的短暫間隙裡,“吃”飽了的藤蔓再次動了起來。
它扭動著自己的枝條,像一隻大號的蜘蛛一般,飛快地朝著牆腳的死貓爬了過去。
一秒之後,它的觸手“抓”住了貓身,隨即分出無數股細小的枝條,從死貓的七竅刺入,頃刻將貓屍纏住,緊緊扭在了其中。
接著,所有人看到,那隻死掉的橘貓緩緩地站了起來。
它已經不再是原本那隻身材纖細,皮毛柔滑的可愛貓咪了。
貓的身上爬滿了粗細不一的藤蔓,而更多的枝條則填滿了它身體內部的全部空間,將它撐得奇形怪狀,歪七扭八。
這時,貓已經不再像一隻貓了,而變成了一塊長著黃褐色毛發的皮套子,裹住一大團食肉的嗜血藤蔓。
“我們要將它乾掉!”
樊鶴眠說著,已經一步搶上前去,長刀白露舉起,朝著被藤蔓完全寄生的貓劈了過去。
貓僵硬地往旁邊跳了一步,竟然避開了她的第一刀。
樊鶴眠咬緊牙關,二話不說,又接連劈了它六下。
後面的六刀都準確命中,在異能“循序漸進”的加成下,最後一刀正正砍在了貓脖子上,紅光閃過,直接將它一刀兩斷。
然而,貓頭滾落在地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從貓的屍體傷口中流出。
那些藤蔓將被切碎的貓屍牢牢抓住,硬是扭在了一起,讓它變成了一團扭曲的皮毛。
即使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樣子,被藤蔓寄生的貓屍竟然還能動。
它的身體旁長出了無數的“腳”——長短粗細不一的藤蔓,然後像一隻黃褐色的狼蛛一般,用增生的枝條猛地往地上一撐,整個彈跳起來,直直撲向了離它最近的樊鶴眠!
這場面,真是像極了《異形》中抱臉蟲撲人的樣子。
情急之下,樊鶴眠“喝!”地大叫一聲,橫過長刀,以一個標準的棒球全壘打姿勢,用刀背將它拍飛了出去。
樊家姐姐趕緊趁機連退數步,大聲叫道:
“這玩意兒,根本砍不死!”
季鶇一把抓過樊鶴眠的胳膊,將她扯遠一點:
“小心,別讓這東西近身!”
樊鹿鳴這時候正在角落裡幫胳膊上血流如注的大根老師治療傷口,聽到這話,立刻就想將莫天根掛在腰上的折凳取下來,好讓其他人拿著擋一擋。
可那折凳明明看著只是四根鋼管加一塊能夠折疊的金屬網子,卻重得完全出乎了小鹿醫生的預料——那根本就是他單手提不起來的重量!
“臥槽!”
青年憤然咂舌,“我們還能怎麽辦?!”
——不能近身!
——銳器切割無效!
季鶇一邊想著,一邊化出了他的黑色長弓,飛快地拉弓搭箭,朝著那團長著無數條腿的橘貓毛皮射了一箭。
箭矢準確命中,扎進了藤蔓怪物的身體裡,劈裡啪啦閃出了一圈亮藍色的電火花。
這是他在前一個晚上對付慈濟醫院的怪物時學會的招式——在箭矢上附上自己的電能,使得目標在中箭的同時,還會遭受強電流的打擊。
電弧閃爍中,被藤蔓包裹的貓屍停止了活動,渾身上下毛發炸起,整個身體劇烈抽搐。
然而,它的動作也不過只是暫停了兩秒而已。
在眾人想出如何解決它的辦法之前,藤蔓怪物就又再度動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它更謹慎了一些,將自己貼到了牆腳,遠遠地來了個迂回,試圖從一個展覽櫃的縫隙裡擠過去。
從它的移動路線來看,目標應該是受傷的莫天根和本身沒有什麽戰鬥力的奶媽樊鹿鳴。
——到底應該怎麽辦!?
季鶇盯著企圖將自己藏到櫃子後的藤蔓怪物,腦中飛快地旋轉著。
——不能直接上手去打,因為很可能會被它寄生!
——而且物理攻擊對它無效!
季小鳥回憶起了昨晚收集資料時,大根老師的吐槽,咬牙切齒地想到:
——這忒麽,簡直比《木乃伊》裡的聖甲蟲還麻煩!
——起碼對付聖甲蟲,還可以試試用殺蟲劑呢!
就在這個念頭產生的瞬間,季鶇的視線朝著莫天根那邊轉去,竟然真的瞥到了他拴在腰帶上的那瓶殺蟲劑。
與此同時,一個有些瘋狂而且冒險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出來。
“大根哥!”
季鶇扭頭,大聲喊道:“你的殺蟲劑,快給我!”
莫天根瞪大了雙眼,表情十分吃驚。
一時間,他根本想不明白季鶇要殺蟲劑幹什麽。
不過出於對同伴的信任,大根老師連問都沒問,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抽出在腰帶上掛了一晚上的殺蟲劑,將它拋給了季鶇。
季鶇拔開瓶蓋,幾步衝上前,朝著牆邊的那一團貓毛就是一頓亂噴。
藤蔓並不害怕他的殺蟲噴霧,而且對於膽敢自己靠近的獵物,當然不打算放過,立刻從貓屍的縫隙中伸出觸手似的枝條,筆直地向著季鶇的面門刺去。
季鶇連忙後退,一邊躲還一邊不肯放棄。
他腳下劃著醉拳似的太極步,上半身左閃右躲,盡可能將更多的噴霧噴到怪物的毛發上。
“小心!”
樊家姐弟看得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