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幾句,在石亭子坐下。
元青青心中已有預感,果然,又幾句話後,楚慎行流露出對白露宮的更深一重興趣。
元青青打起精神,認真介紹。她很快又察覺,楚慎行對加入師門的福利興致缺缺,更關心的,是白露宮對於抗擊魔族的所作所為。
元青青略略一想,明白過來:楚道友在原先出身的世界恐怕已有師門,他來白露宮,更類似於當一個客卿,而非弟子。
這一樣好說。
元青青轉變話音,楚慎行也欣然相對。兩人很快講好,一年之中,楚、秦師徒要殺至少十個元嬰魔修,而白露宮這邊自當提供報酬。
元靈丹、回春丹這些是基礎,殺得多了,另有一些原本密不外傳的心法相贈。若有百名同階魔修被斬於劍下,那甚至可以去白露宮的藏書閣一觀,自行挑選法訣。
楚慎行聽到這裡,歎道:“元宮主果真一心為抗魔之事考慮。”
元青青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轉而又說:“這只是說魔修。若遇上紫霄一族,那另有一番說法……”總得講來,一個魔族,就頂的上十個魔修。
照元青青所說,原來瀾川大世界的白露宮,算是玄武洲中四象門的分支。四象門的門主,是至道境的大能,也是人妖之間抗魔聯盟的牽頭人物。
如此一來,白露宮有這樣的氣度,便並不奇怪了。
等兩人講定楚、秦師徒在白露宮的待遇,元青青召來兩塊令牌,以秘法在上面刻下楚、秦師徒的名姓。往後,只要在斬殺魔修之時,將對方的心頭血滴落在令牌上,就能記上數目。
她又召來宮中掌事,為楚、秦師徒辟出一塊洞府。
從掌事的神色之中,楚慎行能看出,自己畢竟是元嬰修士,有這番待遇,實在顯得誇張。等到元青青受元驚山、元宮主詔令離去,隻留下掌事幫忙張羅,掌事忍不住提了一句:“看來青姑娘的確待兩位道友青眼有加。”
楚慎行微微笑了笑下,秦子遊默契地往前,從袖中摸出數快中品靈石,塞給掌事,笑道:“往後,還要勞煩關照。”
掌事掂量一下手中的靈石,笑容真心很多,說:“青姑娘的眼光,那可是頂頂好的。兩位道友且在外除魔,這洞府中的大事小事,有咱們宮裡的人照看,不用道友掛心。”
秦子遊笑道:“那就先道一聲謝了。”
掌事忙道:“這可真是折煞。”
兩邊你來我往,說了幾句,掌事識趣地離開。洞府之中,隻余下楚慎行師徒二人。
一塊塊靈石從楚慎行袖中飛出,修繕陣法,稍作布置。
秦子遊送走掌事,回來幫忙。
他們粗略種了一些靈植靈谷。靈植說來不過是駁骨樹苗、桐草等,靈谷就有些說頭。
秦子遊握著一把掌事此前贈予的靈谷,看起來頗為意動。
楚慎行好笑,藤枝又從徒兒領口鑽出去,勾一下青年下巴,說:“這麽貪吃?”
秦子遊坦蕩回答:“是呀。來了無涯島,我才知道,原來在大千世界,修士們非但不講什麽‘摒棄凡塵俗欲’,還有專門的廚修。”
他說著說著,心中向往。
楚慎行挑眉:“你在向往什麽?”
秦子遊側頭看他,粲然笑道:“左右師尊如今已經是半個丹修、陣修、器修……”
楚慎行說:“不如再加一個‘廚修’?”
秦子遊眼巴巴點頭。
楚慎行好笑又無奈,說了句“來”。秦子遊走近,又被師尊抱在腿上親了片刻,聽楚慎行說:“我教你許多,你不也算半個丹修、陣修?”
秦子遊有低低驚喘,手抓在楚慎行肩膀上,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酥麻起來。
他一時如上雲端,一時如墜深海。身體很熱,尤其是師尊唇舌觸碰的地方。
楚慎行從徒兒的面頰往下吻,到嘴唇,到脖頸,並不停息。
秦子遊的眉尖攏起一點,覺得藤枝在遊動,在往下。
他難耐,藤枝卻似先有所覺,提前纏住了青年的腿,不讓青年動彈。
楚慎行說:“你素來學得不錯,到這會兒,怎麽偏偏不知道要如何孝敬師尊?”
秦子遊嗓音發軟,發綿,抱著楚慎行,聽到一點水聲。他肩膀都要縮在一起,眼睛半睜半闔,低低說:“我……嗯——自是要孝敬師尊的。”
楚慎行笑道:“哦,不如先來一碗糖蒸酥酪?”
秦子遊想到酥酪的味道,口舌生津。
他起先,覺得師尊要磨人,要他一邊起靈火,一邊與師尊雙修。可起靈火之前,秦子遊又記起什麽,掙扎著說:“做酥酪,要有牛乳、羊乳——呀!”
化作一點驚叫。
楚慎行有意說:“沒有牛乳、羊乳,怎麽辦?”
秦子遊眼中含淚,不知是因為快樂,還是因為難捱。
他意識都要昏去,像是整個人都被架在靈火上,想不到其他事。唯一記掛的,就是抱著自己的人。
楚慎行舌尖碰一碰他,他就顫動一下。愈往後,身體愈熱。明明是沒有火的,卻像是回到了那個靈梭上的煉器室中。
到最後,是楚慎行先無可奈何。他稍稍放過秦子遊,用一種可惜的口吻,說:“看來現在還不能做酥酪。”
秦子遊茫然地重複:“不能做。”
楚慎行含笑,問:“那什麽時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