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微微笑了下,說:“待會兒吧。”
秦子遊似乎遺憾,歎口氣,一邊嘟囔“那先來親一下”,一邊撅起嘴巴,眼睛亮亮的,是鮮明的索吻姿態。他從前很少這樣,總是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親上來。楚慎行看到這裡,又想,子遊如今二十多歲,說是長大許多,但還是少年心性,想要師尊獎勵他。
所以楚慎行欣然。他原先盤腿坐在地上,子遊湊過來,便是坐在他旁邊。此刻,青藤卷著秦子遊的腰,把人送到楚慎行懷裡。他坐在楚慎行腿上,被師尊抱著接吻。
一邊親,楚慎行一邊捏捏秦子遊的腰。這小混蛋,竟然已經……
被他這麽一捏,秦子遊腰軟,起先還是小聲叫“師尊”,到後面,成了“夫君”。楚慎行聽到後一句,才鮮明地覺得,原來兩人已經足有三個多月沒見。
他一心參悟碧血蛛蛛網靈陣,不覺時光流逝。可子遊在外,要考慮諸多,又要顧及楚慎行那邊是否被自己影響,恐怕惦念頗多。
所以楚慎行又心軟了。
他用手幫了秦子遊一次,秦子遊耳尖發紅,終於暫且滿足,把自己泡進楚慎行此前鑿出來的靈泉中。
秦子遊原先以為這是一汪天然泉眼,但真正進入之後,才發覺下方很快見底。他潛入其中,摸索一番,再探頭出來,頭髮濕淋淋地披在腦後,叫楚慎行:“師尊!這是你做出來的嗎?”
楚慎行檢查一下妖獸肉烤的如何,往上塗了些增味靈植,回答:“是。”
秦子遊趴在池邊,笑眯眯說:“師尊甚懂我。”
楚慎行心想,自然。
秦子遊已經說:“也是,畢竟師尊便是……”一頓。
楚慎行看他。
他記起在甘寧村時,秦子遊說,他要想一想。
日後不知有無想出結果,但兩人都再未提此事,就直接雙修。
再到如今。
此番氣氛和睦,楚慎行有意問:“子遊,你想得如何了?”
他沒有明確問,但秦子遊聽懂。他一隻手撐著下巴,裝作深沉模樣,說:“凡人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到底是思慕師尊的,便是知道此事,也再無辦法了。”
他說著,神識稍微鋪開一點,警惕地看四周,想知道有無青藤過來。
在發覺沒有的時候,還露出一點失望的眼光,眼巴巴看楚慎行。
楚慎行歎道:“我明白了。”
秦子遊:“嗯?”明白什麽了?
楚慎行輕描淡寫道:“原來我不碰你,才是‘罰’你。”
秦子遊看他。
秦子遊錯愕。
秦子遊目瞪口呆。
“師尊……”
“夫君?”
“我、我錯了!”
楚慎行聽著這些,眼裡帶上笑意,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他察覺秦子遊從水中出來,隨意地扯著法衣外袍,披在他身上,便往自己這邊走來。
秦少俠顯然深諳半遮半掩帶來的樂趣,他在楚慎行身邊坐下,一樣盤腿,法衣松松散散地掛在身上,連腰帶都未系,頭髮依然濕漉漉的,勾出白皙如玉的面頰。
腰腹以下被遮住,胸膛倒是露出大片皮膚。
他看了楚慎行片刻,拉一拉楚慎行袖子。
楚慎行不為所動。
秦子遊再湊過來一點,親一親楚慎行下巴。
楚慎行面不改色。
他聽到徒兒輕輕笑了聲,再往下,吻他喉結。靈秀的小鹿像是真的成了妖精,舌尖露出一點,一邊親楚慎行,一邊說:“師尊,我怎麽感覺不到你了?”
楚慎行不明所以。
秦子遊說:“先前你我分別,我隱約……能感覺到你的心思。”
楚慎行垂眼看他。
他見子遊一路往下,看到什麽了,又笑了聲。嗓音比方才啞了點,楚慎行聽到了喉嚨吞咽的輕輕“咕嘟”聲。
往後,他意外,手放在秦子遊發間,說:“子遊,你不必……”
秦子遊在識海中回答:“我也想讓師尊舒服啊。”
楚慎行安靜片刻,唇一點點抿起,眼神漸深。
他臉頰緊繃,偏偏秦子遊還有余力繼續在識海中和他講話。
說他在何時猜測楚慎行遇上妖獸,說他後來覺得師尊總是心煩意亂,再一想,模糊覺得可能是自己這邊的原因,於是乾脆避開那隻已經被激怒的清雪鴉。秦子遊說得輕描淡寫,但楚慎行能想到,對子遊一個築基修士來說,其中又有多少凶險。
秦子遊這會兒帶了點炫耀的語氣,說:“我當時覺得這樣還不夠,畢竟師尊興許仍然記掛,於是發了一張信符。那之後,師尊果然再未有心煩意亂之感了。”
兩人有過雙修,神識深深交融。楚慎行是金丹修士,不會被秦子遊影響,只有他願意了,才會察覺到子遊的一點心思。但秦子遊不同,哪怕分隔甚遠,他依舊會隱約感知到楚慎行的種種情緒。雖然並不清晰,但稍稍推算一下,就能明白。
說到這裡,秦子遊咳嗽一下,抬起頭。
楚慎行看著徒兒雋逸的眉眼,看著他臉頰的一點紅,看著他唇間潔白的牙齒,嫩紅色的舌葉,顏色對比分明。
他冷靜地想:這小混蛋,是故意的。
故意說這些,故意在這個時候抬頭看他,故意……
但他的確被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