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只剩下那個帶著些淡雅木質香味的懷抱,微涼的,舒服的,好聞的,他想要,想回到那個懷抱裡,迷迷糊糊順著剛才的方向走,甩開了柔軟的手掌,在哪裡?
胳膊被人拽著,拉扯著,又一杯酒遞到唇邊,反射性的喝了下去,身體像是蒸爐一般,熱氣快要炸裂開來,好難受,滾開,不要碰我,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身邊終於沒了煩人的拖拽,他踉踉蹌蹌的走著,腳下絆倒了什麽,身體往前栽去,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啊,找到了。
嘖,礙事的衣服,要扒掉,好聞的味道就裹在裡面,雙手被人抓住反剪在身後,他抬起頭,真好看,脖頸就在他唇邊,他張開嘴巴,吻上了那塊凸起的皮膚,還吮吸了一下,天旋地轉,燈光晃在眼睛裡很難受,他閉上了眼睛,將頭埋進黑暗裡汲取舒適的氣息。
他被放在床上,身旁人影重重,在說什麽?穿著衣服好難受。
“只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什麽辦法?在說什麽?要走了?不行,他抓住微涼的大手,唇湊了上去,後腦被人製住,摁到腰前,隱約聽見關門的聲音,臉頰被人抬起。
“許少陽,許少陽,能聽見我說話嗎?”
許少陽?是我嗎?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什麽?他長得真好看啊,嘴巴看起來也很好吃,唔,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好吃。
嘶,被咬了,唇瓣好疼,為什麽咬我?
“你自找的。”
真舒服,越來越舒服了。
許少陽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了屋內,他看著天花板,陷在剛才的夢裡久久回不過神,早上蘇醒的不只有他,還有他的兄弟,夢裡的一幕幕刺激著他的大腦皮層,回想帶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顫栗,洶湧的猛烈的快感,那是那晚的全部印象。
所以,是他主動的?還是半強迫的把安闕……
浴室裡冷水濺在玻璃門上留下清晰的水珠,許少陽站在噴頭下自我清醒,許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與他想象中的不同,安闕並沒有隔三差五的來找他,吃飯的事情也像是忘了一般沒有再提起過一次,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許少陽在與別的公司談完合作案後接到了安闕打來的電話。
“少陽,今天下班有時間嗎?”
“有事嗎?”
“是有一些事情,方便見個面嗎?”
許少陽臉頰莫名多了些熱度,自從想起來那晚的事情,他就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安闕了,“不……”
安闕像是有讀心術似的,“是正事,我覺得你應該會想知道誰是主謀。”
許少陽拒絕的話咽了回去,神色冷了幾分,“在哪裡見面?”
安闕道:“下班我來接你,我已經抓到他了,不要怕。”
許少陽很想說我沒有怕,雖然他查了很久沒有查出來,那人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一樣想要算計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出一些別的事情,但是他並沒有害怕。可是聽著安闕哄小孩兒似的溫和安撫的聲音,這句話他就說不出來了,他沉默兩秒,最後隻道了一句:“知道了。”
安闕帶他去的地方有些偏遠,像是郊外,空曠的地皮上佇立著一間破舊的倉庫,天昏暗了下來,馬上就要黑了。
倉庫裡亮著一盞昏黃的燈,中央椅子上綁著一個人,周圍的人見了他們過來微微躬身對安闕問好,那人動了動,抬起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許少陽仔細辨認著,可是那張臉實在太扭曲了,他一時不知道那是誰。
安闕道:“宏揚集團的老板,做起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來還真是得心應手啊。”
宏揚?許少陽想起來了,這個公司確實有一個合作案遞了過來,但是規劃的整個方案一塌糊塗,被他駁了回去,後來這個老總又找人攢局,聲色賄賂無所不用其極,他厭惡這種事情,於是更加不喜,沒想到最後他會用這種方法來達成目的。
“放……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我再也不敢了……”椅子上的人苦苦哀求,看起來淒慘無比。
安闕道:“做錯了事情就該付出代價,李總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許少陽看的有點反胃,嫌惡的皺了皺眉,冷聲道:“放了你?你怎麽沒想過要放過我?”
安闕勾了勾唇,倉庫裡的其他人在安闕的示意下已經都出去了,他走到許少陽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副塑膠手套,牽起他的手仔仔細細為他帶上,輕聲道:“我在外邊等你。”
許少陽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不自在的把手抽回來,安闕走出倉庫為他關上了門。
倉庫中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還有拳頭打在皮肉上的聲響,沒過多久,許少陽就推開門走了出來,塑膠手套已經被脫了下來,安闕走到他面前,詢問者他的意見,“想怎麽辦?”
許少陽拍了拍手,眯著眼睛道:“他這種人做的肮髒事兒肯定不少,找到證據送警察局吧。”
安闕轉頭吩咐道:“去吧,把裡面收拾乾淨。”
許少陽眉宇間還有未褪去的戾氣,安闕伸手幫他抹平了皺著的眉峰,“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店,要一起去吃飯嗎?”
他抬頭看了他一眼,半晌,“嗯”了一聲。
安闕微微笑了起來,走在他身邊,肩膀時不時的碰到他的肩膀,許少陽垂著眸子走,許是晚風太過安寧,他竟然沒有想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