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a高的教學樓呈‘回’字型,中間露著大片天井,非常適合吹牛打望,調戲上下左右。
鍾念他們幾個把手搭在欄杆上,像趴了一排傻乎乎的柴犬,探頭探腦地朝樓下看,見到認識的,就邊拍欄杆邊大聲叫人家的外號,
等對方還以憤怒的中指後,再一起哈哈大笑,聲震全樓。
這種幼稚無聊的遊戲,他們玩得樂此不疲,霍霍了十幾個人之後,才看見孫茂拎著幾大包早餐上樓。
“今兒怎麽這麽晚,老成都快來了。”
孫茂喘著氣把紙袋分給他們,一臉疲憊。
“別提了,我昨晚三點多才睡,早上差點起不來。”
“幹嘛去了你?上頭說了,年輕人要少熬夜。”
“我那個omega堂妹,還記得吧?”
孫茂掃視眾人,歎氣:“昨晚發q了。”
鍾念跟徐婉在搶薯餅,兩人都沒明白:
“人家發q跟你有什麽關系?”
“又不是衝你發,你幹嘛那麽晚睡?”
“無知。”
向衡揭開咖啡杯,老氣橫秋地科普:
“alpha家庭的omega發q,是最麻煩的。因為異性血親間的信息素排斥,omega一旦發q,就會往外跑。”
孫茂護著最後一杯咖啡,仰頭灌了一大口,苦兮兮地補充:
“除了這個,要是發q的o有心上人,他們就會發了瘋的去找那人,不管隔多遠,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喜歡他。”
鍾念頭一次知道這些細節,聽得出神,手裡咬了一口的薯餅就被徐婉搶走了。
他也顧不上吃了,趕緊問:“每個omega都這樣?那要是他沒有喜歡的人呢?”
“沒有就更慘。”
向衡左右瞟了瞟,壓低聲音:
“跑大街上,撞見一個a就要那啥,不然為什麽每個區都有志願者,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
鍾念咕咚咽了下口水,突然覺得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
“有喜歡的人也慘,我們家這個就是。”
孫茂背靠欄杆,頂著一對黑眼圈訴苦:
“那傻妞喜歡的是她初中班長,一發q就跑了,家裡沒人知道。快睡覺時我伯母進房間找她,一開門,被滿屋的信息素給嚇傻了。”
“頓時家裡就炸了,到處打電話,又是報警又是聯系志願者,在我們那區搜了個遍,愣是沒找到。
後來志願者問他們我妹是不是有喜歡的人,這才想起那個班長來。”
“那小男生優秀啊,精英beta家庭出來的,住在最好的b區,父親是副區長,那一片兒全是別墅。
“我們家帶著一幫子alpha過去,光是進行政區就費了好大功夫,b區派了十幾個警察帶著我們,等到了那班長的小區門口,發現那兒早聚了一幫警察了。”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連早飯都忘了繼續。
鍾念想起那天在o區看到的omega,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歇菜。”
向衡彈了下舌,搖頭:“小姑娘體面盡失。”
“您說得可真委婉。”
孫茂苦笑了一下,“當時那場景,何止她的體面,我們全家族,上下好幾代的顏面都丟光了。”
“她帶著一身發q的信息素跑到人家小區門口,當然進不去,她就開始鬧,呼天搶地的,一聲聲叫著那班長的名字,把周圍的人都吵醒了。
保安製不住她,只能報警,警察來了給她打了針抑製劑,結果那抑製劑起了反效果,不僅沒讓她安靜,反而鬧得更凶了!”
說到這裡,孫茂疲倦地捂住眼睛,痛苦回憶道:
“我妹妹從小就乖,文文靜靜的,下樓倒個垃圾都要換身衣服,昨晚像個瘋婆子一樣,撕心裂肺地嚎、哭,扯衣服,最後甚至……唉!”
孫茂重重地歎了口氣,睜開眼看向眾人:“你們家要是有omega,都小心點吧,現在她被帶去隔離,等發q期過了會強製入o校,家裡人都急瘋了。”
徐婉跟向衡聳了聳肩,對孫茂的經歷深表同情。
“我家沒有,你節哀。”
“實在不行,早點給她找個alpha標記了吧。”
“對,先標記,等成年後再結婚,o區很多人都這樣。”
鍾念僵在原地,被風吹得渾身發涼,他愣怔了好半天,突然問道:
“你堂妹不是傷了腺體嗎?怎麽還會發情?”
向衡嗤道:“後頸只是外腺體,跟體內腺體產生的激素完全不能比,你生物課學什麽了?”
鍾念又是一怔,“那網上說摘掉腺體就能變beta是什麽意思?”
“網上說的你也信?”
徐婉也嘲笑他:“那可是變性手術,就算把體內的腺體都摘完了,生理心理上都很難變成真正的b。”
鍾念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徐婉見他呆呆傻傻的,以為是沒吃飽,塞了杯豆漿給他,
“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了吧,別一天瞎跑,我媽說了,好alpha才不會去o區!”
鍾念握著那杯豆漿,心裡像破了個大洞,冷風嗖嗖的。
向衡吃飽喝足,打了個嗝總結道:
“信息素是類人猿時期的遺留物,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增加繁殖率,進入現代文明後,這玩意兒早該退化了。
“靠信息素維持的關系,能叫感情?那只是交pei,跟誰都可以。”
徐婉揮了揮手,把人往教室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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