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傳雨沒立刻回答,眼神落在鍾念頸後,這人不知在桂樹下躲了多久,連帽衫的帽子裡兜了不少桂花瓣。
他眼裡帶了點笑,忽然想知道草木加上桂花會是什麽味道,湊到鍾念面前嗅了嗅,皺眉:“你用了氣味阻斷劑?什麽牌子?”
鍾念一怔,不敢把omega專用的阻斷劑拿出來,隻含糊回道:“國外的,a什麽開頭的。”
“apt-36。”
江傳雨準確地報出名稱,頓了頓,又道:“這種含短鏈脂肪酸的阻斷劑,目前國內還無法量產。”
鍾念驀地睜大眼,“這你都知道,不愧是雨神!”
兩人已經走出巷道,街上零星閃爍的霓虹燈,映在鍾念飽含欽佩的目光裡,加上他一臉的驚訝,讓江傳雨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我是在實驗室長大的,以前自己配著玩過。”
一晃而過的車燈照亮了他的笑,淺淡又疏懶,雙瞳黑如點漆,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沒等鍾念咂摸出這話的意思,他又問:“你幹嘛噴阻斷劑?”
鍾念一怔,腦子轉得飛快:“來o區能不噴嗎?”
為了撇清嫌疑,他還老道地擠擠眼,笑得意味深長:“女朋友沒成年,我可不敢惹誰發情。”
江傳雨盯著他看了看,輕輕搖頭:“不會。”
鍾念沒明白:“什麽不會?”
“如果alpha不誘導,正常狀態下的omega是不會發情的。”
這話讓鍾念更糊塗了,教科書上不是這麽寫的吧!
這時,江傳雨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神色冷了下來。
鍾念識趣,跟他道別後繼續往前走,到了拐角處打開地圖,不經意地往回一瞥,瞧見江傳雨還站在原地打電話。
他背對鍾念,一手插兜,微勾著頭,右手邊的路燈給他打了個側光,透過輕薄的棉質t恤,隱隱能瞧見後背有什麽紋路。
是紋身嗎?
鍾念眯眼,在心裡吹了聲口哨。
不愧是大反派,小小年紀choker加紋身,夠騷!
能瞞過頂a的阻斷劑,給了鍾念極大的自信,周日下午他早早回了學校,準備接受廣大群眾的檢驗。
教室裡人不少,三三兩兩地聚著,都是提前來抄作業的。
外面下著小雨,鍾念校服外加了件昨晚的連帽衫,走到座位上把外套一脫,啪啪拍著桌面:“數英理綜,有現成的趕緊拿來!”
前排的孫茂倏地轉過頭,虔誠地奉上三張物理試卷:“這是我親手做的,你要不嫌棄就拿去吧。”
鍾念來者不拒,接過試卷就開抄。
孫茂見狀,心裡踏實了不少,搓著手衝他嘿嘿笑:“念兒啊,那啥,你不怪我……”
“第一個把帖子轉到群裡?”
鍾念迅速接話,瞪著孫茂,“明天起一個月的kfc,每天換著買,除了帕尼尼別的我都吃。”
孫茂趕緊拍胸脯:“爸爸跟我別客氣,當牛做馬我樂意!”
徐婉噗嗤笑出聲:“喲,茂狗都學會雙押了!”
孫茂晃了晃一頭的自然卷,挺起胸:“那可不!”
斜前方的向衡扔了幾顆費列羅過來,喚道:“哆,來吃。”
鍾念手速飛快地全搶了過來,一邊分給徐婉,一邊對孫茂笑:
“狗不能吃巧克力,爸爸吃給你看哦。”
孫茂氣得汪汪直叫。
原身是個性格隨和的學渣,有不少塑料友情,一眾弱a沒什麽上進心,成天打屁磕牙,其樂融融。
抄完作業,一群人出門吃了晚飯再回來,有人打開了電視,全班在都市新聞的背景音裡閑聊消食。
鍾念伸了個懶腰,扭頭瞥見徐婉戴了對亮閃閃的耳環,賤兮兮地伸手撥弄,隨口問:“戴這個不怕被老何罵?”
徐婉啪地打開他的手,理了理鬢發,“我小姨從秀場帶回來的,別碰壞了。就一晚上,誰能看見啊。”
老何是他們高三的年紀主任,天天杵校門口檢查學生儀容,美瞳顏色太淺都會被揪出來,活似嗅覺靈敏的暴躁老貓。
孫茂憤憤不平地拍桌:“憑什麽我們不能戴首飾,但雨神就行?他那條項鏈可是從高一進校就戴著了!”
“憑人家是頂a,能給學校爭狀元。”
向衡輕飄飄的一句話,立刻化解了學渣的疑惑。
鍾念想起江傳雨的choker和他身上的紋身,忽然問:“你們說雨神那項鏈,會不會有特殊含義?”
“什麽含義?定情信物?”
鍾念搖頭:“我總覺得,以他的個性,不像是……”
“會不會是遮掩腺體?”
孫茂搶過話頭,“我堂妹自殘時留了疤,現在就天天戴絲巾。不過她是omega。”
徐婉切了一聲,“alpha遮腺體,跟男人戴bra一樣多此一舉。”
‘omega’讓鍾念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問:“她為什麽要自殘?還傷了腺體?”
“不想當o啊。”
孫茂說得風輕雲淡,還掏出手機給鍾念看照片。
“喏,就是右邊這小姑娘,看著挺可愛吧,脾氣特別強,分化後就一直鬧著不去o校,第一次發情後,用剪刀戳了腺體,現在在家休養。”
鍾念盯著照片裡那個笑意盈盈的女孩,有些出神。
同是天涯做o人,鍾念對omega的共情比身邊這些a強多了,他想要更多的了解這個群體,想知道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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