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床,來到衛生間,往臉上澆著涼水降溫。
行不行啊鍾念,你他媽一個大老爺們就不能做點正常的小黃夢?
水滴順著脖子往下淌,突然有些刺痛,他抬頭拉開衣領,從鏡子裡看到鎖骨上有三道血痕。
這是怎麽來的?
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夢裡有滾燙的呼吸落在上面,接著是柔軟的微顫的唇……
他趕緊甩了甩頭,想把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面甩出去,伸手碰了碰血痕,疼得齜牙咧嘴的。
看吧,果然是夢,這地方輕輕碰一下就那麽疼,怎麽可能被人反覆舔吮還會覺得舒服?
鍾念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亂糟糟,嘴唇乾得起皮,脫水嚴重顯得眼眶深凹,連皮膚都乾乾的,稍微做點動作,牽扯感嚴重。
他邊揉邊轉脖子,手指擦過喉結,驀地又想起了什麽。
一顆血紅的痣。
隨著滑動的喉結不斷起伏。
晦暗光線裡,什麽都是灰蒙蒙的,只有那顆痣妖嬈似血,勾著他的眼神,讓他忍不住用牙尖去磨……
等等,喉結上的紅痣?
這他媽,難道真是雨神?
鍾念傻了,與鏡子裡的自己兩兩相望,呆若木雞。
不可能啊臥槽,怎麽可能!
他嚇得心砰砰直跳,咬著指甲強迫自己冷靜,不斷做著心理建設。
不會的,肯定是你最近跟雨神待的時間太多,映射進夢裡了。
你又沒被標記,隻可能是鎮定劑的作用。
雨神救助omega你又不是沒見過,分分鍾搞定。
而且,而且……
雨神戴著choker!那個人沒有!
對,choker!
乍現的靈光閃耀在頭頂,鍾念露出了自證清白的傻笑。
等等,雨神今天有戴choker吧?
有吧。
有嗎?
沒有嗎?
鍾念不笑了,皺起眉使勁回想,奈何腦子本就一團漿糊,這些細節根本不可能有印象。
開個視頻看看不就知道了!
鍾念拿毛巾擦了把臉,飛快回到床邊,舉著手機調整了好幾個角度,才滿意地打開微信,找到跟pluie的對話框,點擊視頻通話。
江傳雨接得挺快,就是不知怎麽拿的手機,鏡頭裡是一片黛藍的夜空。
鍾念叫了兩聲:“雨神、雨神?我看不到你。”
鏡頭一晃,出現了江傳雨的側臉,他一邊咀嚼一邊歪頭看手機,伸手往屏幕上點了一下,浮出笑意。
見到人,鍾念反而不知該說什麽了,傻呵呵地問:“呃,在吃飯啊。”
江傳雨沒回答,把手裡的盤子舉起來給他看,有大蝦牛排啥的,還挺豐富。
鍾念的眼神順著他下巴往下滑,看到了那條熟悉的choker。
呼——
心頭大石落下,他這下徹底放松了。
就是個夢,你跟雨神都是清白的。
鍾念對著鏡頭,咧開了如釋重負的笑。
鏡頭那邊什麽聲音都有,說話的、吃飯的、還有背景音樂,聽得他心癢癢,指著這個那個的不停問。
江傳雨嚼著食物,衝他比了個稍等的手勢,把手機找個地方固定好,轉身跟旁邊人說了幾句,一陣倒騰後,戴上了藍牙耳機。
“說吧,現在能聽到了。”
無線電波讓他的聲音有些變化,少了清冷,多了熨帖,再加上輕微的咀嚼聲,讓鍾念立刻想起了小房間裡偷吃餅乾的小倉鼠。
鍾念問他:“都有些什麽好吃的啊,我看大家很嗨哦。”
江傳雨一五一十地介紹:
“炒菜、冷盤、沙拉,大蝦跟牛排一人一份,等會兒上月餅。”
說完,他看了看屏幕,“你吃的什麽,現在沒事了?”
鍾念搖搖腦袋:“沒事了沒事了,吊針也打完了,過了今晚就能出院。”
接著,他把鏡頭轉向床上的小桌板,“家裡做的病號餐,比你們差遠了。”
江傳雨認真看著,“飲食盡量清淡,多喝水。”
鍾念不願扯到上午那事,趕緊說:“讓我看看遊園的場地呢,剛才沒看清。”
聽到這話,江傳雨抽了張紙巾擦擦嘴,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拿起手機,鏡頭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起來。
零星對話從耳機裡傳出。
-雨神你去哪兒,不吃啦?
-嗯。
-蝦都沒剝太浪費了吧!
-你吃吧,我沒動,乾淨的。
鍾念過意不去了,“唉,你先吃飯啊,我不急的,你把飯吃完了再說。”
“已經吃好了。”
江傳雨邊走路邊回答,呼吸隨著話音傳來,落在空曠的病房裡,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鍾念怕自己思維又跑火車,立刻說:“至少把蝦吃了啊,別便宜向衡那小子!剛才是他在問吧?”
“是。”
這次的回答帶了笑音,不用看,鍾念也能想象出江傳雨嘴角微翹的樣子,他笑起來其實有點稚氣,跟冷淡的大佬氣質不符,所以並不常笑。
江傳雨走到遊園區,舉起手機給鍾念看全景,這時,幾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你好,請問你是江傳雨嗎?
-是。
-啊真的是你,太好了!我是寶華高三四班的劉倩,你以前救助過我姐姐,我們全家都非常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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