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無所事事當個戀愛腦,但傳雨不行!他跟你一樣犯傻就毀了!”
“你想看到他上個不入流的大學,背著他父親留下的罪名,被世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這是你想要的嗎!”
……
鍾念由一開始的不服氣,到啞口無言,最後心如刀割,從書房出來後,脫胎換骨宛如新生。
“雨神我錯了,以後再也不耽誤你學習了。”
他去客房丟下這句話,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上樓回房。
鍾晴對江傳雨倒是和顏悅色,
“你好好休息,鍾念不會來打擾你了。”
但江傳雨非常想被打擾。
他坐在書桌邊,前面是攤開的各種習題集和試卷,手裡的筆懸空著,似乎正要寫下一個答案。
這是任何一個家長最樂意看到,且看到後最感欣慰的畫面。
鍾晴也不例外,眼神裡透著滿意,連嘴角都翹了起來。
“要宵夜提前跟保姆說,別學得太晚了,注意身體。”
江傳雨露出了年級前三的笑容,知書達理,溫文爾雅,
“明天我和鍾念都要上學,得把這幾天的作業補完。他自己做可能要很久,能讓他下來跟我一起嗎?我們可以去客廳的飯桌上學習。”
有理有據,分寸得當,禮貌客氣。
鍾晴的嘴角抽了好幾下,腦子繞著地球跑了三圈,也沒找到拒絕的理由,隻得轉身衝樓上喊:
“鍾念把你作業拿下來,用最快的速度做完別耽誤傳雨休息!”
江傳雨說一不二,真領著鍾念到客廳做作業。
客廳是中空的,在二樓走廊上就能一覽全貌,江傳雨選在這裡,是用實際行動告訴鍾晴,我們真的只是在學習。
事實也的確如此。
從周末開始,鍾念的作業堆積如山,根本沒怎麽寫。
才被狠狠教訓了一通,鍾念明顯情緒不高,埋著頭刷刷地寫,連水都不喝一口。
鍾晴罵得很對,他的確沒怎麽為江傳雨考慮。
雨神太強了,強到鍾念下意識地就認為他無所不能,百戰百勝,卻沒想過維持這樣的強需要付出什麽。
鍾念隨性慣了,平庸慣了,很難站在江傳雨的立場思考問題,鍾晴的話敲醒了他,也讓他感到後怕。
不能拖雨神的後腿,這是一個學渣最後的尊嚴。
鍾念跟江傳雨面對面坐在飯桌邊,一人霸佔了半張桌子,為了給他倆照明,鍾晴牽了線板,拿了兩盞台燈過來,還囑咐保姆盡量別走動,讓整個家都安靜下來。
作業太多了,每科都是兩三張試卷,鍾念先做最容易鬼扯的語文,把選擇填空做完後,盯著那篇文言文閱讀看了十分鍾,連第一句都沒讀通。
這玩意兒真的是中文?
這時對面扔過來一張紙,是江傳雨的語文試卷,鍾念正想表達自己不抄作業的意願,不經意地掃到卷面,愣住了。
試卷上沒有答案,但漂亮的行楷把試卷的空白填得滿滿當當的,每一題的考點和難點都寫得清清楚楚,文言文不是整篇翻譯,而是一句一句的給注釋,結合注釋,鍾念這種程度的也能通讀理解了。
細致到這個地步,連參考答案都做不到。
看完那張試卷,鍾念神情複雜地看向江傳雨,發現他正在給其他科的試卷做批注。
“不用這麽麻煩,我不會的問問你就行了。”
鍾念臊得慌,感覺自己簡直是雨神之恥。
江傳雨瞟了他一眼,筆下沒停,嘴角微翹,
“寫出來有保存價值,以後能反覆看。”
鍾念不說話了,人家都做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麽好說的,便拿起兩張試卷,對比著開始重新答題。
江傳雨做的重點,簡潔明了,一針見血,根據他的提示做完整張試卷,鍾念收獲頗豐,再做第二張試卷,速度明顯快了不少。
語文做完,鍾念歇了口氣,看看時間快到11點了,而作業還剩下三分之二。
他抬頭問江傳雨,
“雨神你作業做完了嗎?”
江傳雨的目光從手裡的雅思真題上移開,衝鍾念笑了笑,
“別擔心,我陪你。”
鍾念眼神一瞟,看到他手邊疊起的試卷,已經寫完了批注。
所以這位學神不僅做完了自己的作業,還完成了對男朋友的輔導任務,現在無事可做,只能背單詞玩了。
鍾念的表情變得空茫,他愣愣開口,
“我這麽笨,你會不會覺得自己虧了?”
江傳雨嘴角動了動,要笑不笑的樣子,很快被他壓了下來,眼神回到真題上,語氣淡淡的,
“但我覺得是撿到了寶。而且,你只要手巧就夠了。”
後半句他說得輕,鍾念豎起耳朵才聽清,聽清後覺得還不如沒聽到。
誰能想到文質彬彬的學神,竟能隨時隨地搞黃色呢?
鍾晴在二樓偷摸著視察了好幾次,發現兩人真是在專心學習,這才放下心來,自己鑽進書房加班,等她合上電腦,已經快1點了。
外面靜悄悄的,也不知那倆孩子睡了沒。
鍾晴打開房門,發現客廳燈火通明,居然還在做作業啊!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欄杆邊朝下面一望,發現鍾念已經趴下了,而江傳雨則站在他身邊拿著試卷,像是在檢查答案,她剛想出聲問話,就看到江傳雨俯下身,親了親鍾念的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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