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認識我?”
郭瀚宇有點驚訝,“怎麽認識的?”
白逸心笑了笑,“初中我們是一個學校的,而且……我跟孫小雅是閨蜜。”
郭涵宇慢慢放下手裡的排骨,審視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低聲問,
“那你有小雅現在的聯系方式嗎?”
白逸心輕快地一點頭,
“有啊,她昨晚還說,好想跟我們一起來。”
郭涵宇堆起禮貌又文雅的笑,
“能告訴我嗎?我有事找她。”
當江傳雨走過去時,鍾念的神情明顯有些焦躁了。
他左手抓牌,眼珠子不時滑向上下兩家,唇死死抿著,鼻尖滲出細汗,額發被抓得亂七八糟。
江傳雨掃了眼其他兩人的牌,悄無聲息地走到鍾念身後,站定。
鍾念全情投入,根本沒注意到他來了,連輸幾把後,他隨意抹了把汗,還想伸手抓牌,被人輕輕攔住了。
江傳雨從鍾念身後走出來,拍了拍他胳膊,柔聲道,
“排骨出鍋了,你去幫我嘗嘗味道。”
鍾念怔怔抬頭,順著江傳雨扶他後背的力道站起來,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江傳雨極為自然地理了理他的額發,嘴角一勾,
“我來幫你打兩把。”
救星來了!
鍾念眼睛一亮,立刻讓出位置,跟孫茂一起在旁邊擠著當觀眾。
從江傳雨抓牌開始,鍾念就看出他大概很少玩牌,插牌的順序非常亂,毫無章法可言,但他神態自若,動作優雅得宛如名士下棋,光是握牌的那幾根手指,就夠鍾念看半天的了。
打牌想要贏,無非兩點,運氣好、會算牌。
恰好這兩點,江傳雨都具備。
不管當沒當地主,他的牌總是抓得恰到好處,而他對其他兩家手裡的牌,能猜得十拿九穩,自替換下鍾念後,愣是一把都沒輸過。
他們的賭注是午飯的菜,先前鍾念輸了十八道菜,幾把過後,江傳雨抵消了負數,開始給自己隊加菜。
圍觀群眾不時發出的驚歎聲,引來更多人,把他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來,連老師都跑來瞧熱鬧。
江傳雨贏得順風順水,一把春天過後,他睫毛一抬,問那兩個神色不豫的beta,“繼續,還是換人?”
“換人。”
後面的beta站出來,換下先前那兩個,開始了新一輪的ab決戰梵籬之巔。
鍾念突然不想繼續看了,拉了拉孫茂,兩人從人堆裡鑽出來,晃晃蕩蕩地回去吃飯。
孫茂連連搖頭,
“太強了,雨神太強了……什麽都能算到,什麽都能算準,跟他打牌,就像沒穿衣服一樣恐怖。”
鍾念沒好氣地瞪他,
“你戴著那傻逼墨鏡,比裸奔更恐怖!”
說著,他從孫茂手裡搶過墨鏡,架上自己的鼻梁。
這是遮醜,在見識到雨神有多厲害之後,鍾念感覺沒臉見人。
他給自己找的這個alpha,太優秀了……
以鍾念對江傳雨的了解,他在此之前,應該沒正式玩過鬥地主,估計剛才就在旁邊看了幾把,不僅摸清了規則,還能迅速投入實戰並贏得勝利。
而這只是管中窺豹的一小塊,江傳雨到底有多強,鍾念心裡完全沒底。
意識到男朋友的優秀後,一個尖銳又無法掩飾的問題浮上水面——
你配得上他嗎?
答案顯而易見,再換一個問題——
你跟得上他的腳步嗎?
這次爬山,人家還能在山頂等等你,那以後呢?
別的不談,半年後的畢業、高考,你倆何去何從?
鍾念被自己提出的問題噎住,轉頭看看孫茂,拉著學渣一起思考人生。
“茂狗,你之前不是想要努力學習,追beta小姐姐嗎?怎麽沒見你有動靜?”
孫茂聳聳肩,“我背了兩頁單詞,就趴書桌上睡著了。太累了,我還是換人喜歡吧。”
換人喜歡,這個鍾念估計做不到了。
他又問,“高考呢,真不參加?出國念完大學以後呢,想幹嘛?”
孫茂抬頭看向遠處,神色迷茫,
“不知道,想那麽遠幹嘛,反正我爸媽會打點好,他們讓幹嘛就幹嘛唄,工作不好還能賴他們頭上。”
“你自己就沒什麽夢想嗎?”
孫茂盯著樹梢想了很久,搖搖頭,再轉過來看著鍾念,
“你有嗎?”
鍾念沉默了。
他也沒有,或者說之前沒有,但現在模模糊糊的不確定了。
至少不太想跟江傳雨分開,異國戀那種估計受不了。
如果以後被標記,omega還會更粘alpha,到時候該怎麽辦?
江傳雨想念的大學,鍾念打死也考不上,而且以後一個進了頂尖醫學院,一個進野雞大學放牛吃草,四年下來,還能有共同語言嗎?
好煩!
鍾念不善思維的大腦裡,突然塞了這麽多問題,cpu有點過載了。
他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到一邊,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我要回去吃飯了,你在哪隊,飯菜做好了嗎?”
孫茂撓了撓頭,黑臉微紅,
“我把隊裡的盤子摔了,被他們攆出來了,能去你那裡蹭飯嗎?”
鍾念無奈歎氣,“行吧,雨神能給我們贏菜回來,估計夠吃。不過郭涵宇可在我們隊啊,你倆別一見面就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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