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念的腿實在疼得厲害,下樓好比刀割,他心急如焚,乾脆扶著樓梯扶手,幾步幾步地往下跳。
雨神為什麽會被帶走?
是不是上周五收拾了那幾個混混?
媽的那是為了救我!
他越急越難,到最後幾乎是連滾帶摔地下到一樓,然後扯開雙腳狂奔。
昨晚下過雨,清晨的校園還帶著濕意,冷風夾著水汽嗖嗖灌進衣領,把人凍得徹底清醒。
老成好像說過雨神以前有案底?
艸這個時候別來搞他啊!
保送、高考馬上就要來了啊!
鍾念心跳得厲害,風聲和呼吸聲無限放大,回蕩在耳畔,他跑得太急,小腿隨時會抽筋,視野裡一片模糊,隻牢牢盯住前方的校門。
看到閃爍的警燈了!
紅藍交錯的光波在陰霾的晨霧裡,顯得那麽刺眼,讓人不自覺地繃緊神經。
還好沒響警報,但那麽大一輛警察停在校門口,已經引來無數學生和路人駐足,他們會看到雨神被帶進警車!
鍾念的心被狠狠擰了一下,他忍著快要吐出來的惡心,一口氣衝到了校門口。
包括年級主任在內,好幾個老師都圍在警車邊跟警察說話。
江傳雨是那群人裡個子最高的,穿一身校服,微垂著頭,神色疏離。
鍾念快速掃了一眼,雨神手上乾乾淨淨的,沒戴東西。
還好!
這時老成抬了抬手,對其他老師說,
“我跟著去就行,你們都先回去,文老師麻煩幫我看一下班。”
鍾念氣還沒喘勻,想也不想地舉起手,張嘴想說話,猛地被灌進一大口冷風,嗆得他咳得涕淚齊飛。
“我、我也去……老師,我去……”
江傳雨半個身子都已經鑽進了警車,聽見鍾念的聲音,飛快轉過身,隔著人牆遠遠地朝他望去。
他半彎下腰,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捂著嘴,咳得面紅耳赤,發絲凌亂,外套松垮著,一看就是瘋跑過來的。
是聽到消息著急了。
江傳雨彎了彎唇角,尋著他的雙眼看過去,把那焦急又慌亂的目光穩了下來。
本就泛紅的眼眶立時變得更紅了,水霧漫上來,很快從眼角滑開,鍾念胡亂地抹了把臉,啞著嗓子喊,
“我是證人,我要去!”
江傳雨抬起幾根手指,衝他小幅度地擺了擺,用嘴型告訴他“沒事,別擔心”,接著輕輕一笑,轉頭跟老成說了什麽,兩人一同鑽進了警車。
鍾念本能地想衝過去,腳動了動,又停了下來。
雨神叫他不要去。
他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不清楚,只能眼睜睜看著警車漸漸走遠,直至消失不見。
“鍾念!”
“念哥!”
“雨神呢?”
七班追出來的同學也到了,一個個喘著氣跟校門口的級部老師大眼瞪小眼。
徐婉走過去扶起鍾念,問他,“雨神真被帶走了?”
鍾念說不出話來,視網膜上還殘著紅藍警報燈的圖像,草草地點了點頭。
老師們開始攆人,
“都回去都回去,誰讓你們出來的!”
“不上課了?全部回去!”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反抗,
“老師,江傳雨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
“他是我們班的,我們當然想知道!”
幾個老師對視了一眼,由年級主任開口,
“沒什麽,警察找江同學了解一下情況,跟你們沒關系,都回去了!”
了解情況。
鍾念倒抽了幾口氣,酸水返上喉嚨,轉身哇地吐了出來。
“鍾念!”
徐婉嚇得不停給他拍背,孫茂趕緊去旁邊的小賣部買了紙巾和水,向衡眉頭一皺,把鍾念拉到花壇邊坐下。
“跑太急,冷風灌進去傷了胃。”
一個老師看了看孫茂買回來的礦泉水,搖頭,
“給他買個熱飲,別太甜。”
把早餐吐完後,鍾念好多了,他坐著把氣順過來,抬頭看著老師問,
“哪個警察局?”
老師看他那副慘樣,於心不忍,小聲回道,
“就後校門那兒的青林派出所,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還開個警車過來,嚇唬誰啊。”
鍾念點點頭,掏出手機,遞給徐婉,有氣無力地告訴她,
“幫我,給我姐打電話。”
江傳雨在辦公室看到警察的第一眼,心裡泛起熟悉的厭惡。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掛著好學生的偽善面具,聽他們問話。
-你是江傳雨嗎?
-對。
-11月17日,也就是上周五下午6點10分左右,你是否在xx街釋放了大量信息素?
-不記得了。
-你是否在6點15分左右,用信息素攻擊了蔡x、張x,和李xx三人?
-我不認識他們。
-不認識,但是有攻擊?
-我當時攻擊了三個alpha,但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是江遇舟的兒子?
-是。
-他現在?
-沒死,植物人。
-哦,我姨夫當年砸鍋賣鐵,還是高級學員,到現在也沒拿到返還的學費。
-……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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