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分化時,你說的那些話,害我以為你這輩子單身單定了,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傳雨。”
“你持公司一半股份,是底氣,以後要是鬧分手什麽的,他也會多掂量幾分。”
鍾念一愣,問鍾晴,
“姐,你覺得雨神會跟我分手?”
鍾晴聳聳肩,
“誰能保證呢?人永遠不可靠,只有房產、股權、信托,這些才是真正不會背叛你的保障。”
鍾念默了一會兒,輕聲問,
“姐,你是不是受過情傷?”
鍾晴白了他一眼,
“要你管!拿著錢,當你的二世祖吧!”
說完,她自己也笑了,起身走到鍾念面前,使勁揉了揉他的頭髮,還無視反抗,搓團子一樣搓著鍾念的臉。
“不容易啊,總算把你拉扯大了!”
“把公司分你一半,也是拉攏傳雨的籌碼,
鍾晴笑得像隻得道的老狐狸,
“說不定他會看在自己男朋友是老總的份兒上,畢業後就進我們公司呢!”
“那你可打錯算盤了。”
鍾念頂著一頭亂發,拉開鍾晴的手,抬眼看著她,
“雨神以後要學醫。”
“學醫?”
鍾晴手下一頓,繼而撇嘴,
“也行,他有這個實力。”
說著,她戳了戳鍾念的肩膀,
“你呢?想學什麽?”
鍾念心裡有個模糊的方向,但沒到時間,他還不想說,支吾了兩句,轉頭看向那個保險櫃,賊心不死。
“早知道那天就偷偷拿出來了。”
鍾晴把他的腦袋扳過來,一臉嚴肅地問,
“你是聽了什麽謠言?那人的文字很有煽動性,小孩子別瞎看。有什麽問題直接問你姐,天上地下,沒什麽不能給你解決的。”
已近凌晨,空調的熱風使人犯困,鍾念的心事揣了好幾天,強行維持的平靜開始龜裂,惶恐和害怕從心底溜出來,浮現在臉上。
他輕聲問,
“姐,如果我忽然消失,或是得了絕症……你和雨神,會怎樣?”
鍾晴的臉色變了好幾次,她側身坐到鍾念身邊,盯著牆上那張老舊的全家福,緩緩開口。
“你小時候是不說話的,叫你也不會有反應,爸媽帶你看過好幾個醫生,說你一切正常,想說話的時候,自然會說。”
“我的同學都知道,我有個傻弟弟,他們還笑話過我。所以我以前挺討厭你,嫌你給我丟臉。”
她轉過頭,看著鍾念的眼睛,問,
“知道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時候嗎?”
鍾念茫然搖頭,鍾晴說的這些,原身一點印象都沒有。
“爸媽葬禮上。”
鍾晴的眼神閃了閃,她低下頭,語氣變輕,
“從在學校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告訴我爸媽車禍開始,我就徹底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後來看到來了那麽多人,漸漸意識到,以後我的世界不會再有爸媽出現,我變成孤兒了。”
“那感覺特別絕望,天黑了不知該去哪兒,生病了不知該怎麽辦,過年過生日,再也看不到他們的笑臉。”
“那個時候你突然開始講話,一開口就說了很多,那些醫生說得對,你一點毛病都沒有,話說得非常流利,還會安慰我,跟之前不理人的傻弟弟比,就像換了一個人。”
“所以我一直認為,是爸媽讓你開口,是他們打開了你腦子裡的結,他們用這種方式,陪在我們身邊。”
說完這些,鍾晴沉默良久,抹了把臉,浮出淺笑。
“念兒,我對‘死’很忌諱,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你姐禁不起嚇。也別去問傳雨,那孩子對你怎樣,你自己感覺得到。”
鍾晴這番話,藏了太多信息,把鍾念的腦子攪糊塗了,他像是在拚一幅沒有原圖的拚圖,完全不知道該朝什麽方向努力。
但他必須搞清楚。
為了江傳雨和鍾晴。
也為了鍾念。
他深吸了口氣,看著鍾晴,一字一句地說,
“姐,我可能需要接受催眠。”
當江傳雨從q大的實驗室出來時,已經是周六的凌晨了。
最後一組數據到手,論文明天就能定稿,再立刻遞出申請……應該趕得及。
聽到江傳雨說明天就要定稿,跟他一起出來的師兄皺起眉,不讚同地搖頭,
“你也太趕了,論文放兩天也行啊,你一個高三生,把自己逼成這樣有必要嗎?”
江傳雨搓著手,笑了笑,沒搭腔。
雖然不能陪鍾念過生日,但給他的禮物一定得是最好的。
那師兄是江遇舟的學生,如今在q大任教,是看著江傳雨長大的舊友,知道他主意大,勸是勸不動的,歎一口氣,換了個話題。
“對了,你那omega同學現在怎麽樣了?”
江傳雨翹著嘴角,在初冬的夜裡呵出團團白氣,
“我們在一起了。”
師兄也笑了,
“恭喜啊,哪天帶來給我瞧瞧?我還沒見過高契合度ao。”
江傳雨抿起笑,
“再過段時間吧,他很害羞。”
“害羞?那粘人嗎?”
師兄饒有興致地問,“我看你跑實驗室跑得這麽勤,不像那些談戀愛的,做個實驗都不安生,要不停地看手機。omega不是都挺粘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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