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傳雨立刻接茬,衝鍾晴禮數周到地笑,
“謝謝晴姐。”
鍾晴的眼神在他倆臉上打了好幾個來回,沉住氣讓他們上車,等到了酒店進了套房客廳,鍾晴才轉過身,盯著鍾念嚴肅開口,
“大賽前運動員都要禁欲,你要有分寸,別讓傳雨分神。他要是比賽有什麽閃失,你會後悔一輩子!”
在車上跟江傳雨偷偷拉了一路手的鍾念,花癡般停不下來的笑霎時滯在了臉上,騰起的小火苗被一桶冰水,全部澆熄了。
江傳雨還想補救,就聽見鍾念喪氣地告訴鍾晴,
“那叫服務員再送一床被子來吧。”
很快,服務員送來了被子,鍾念坐在書桌邊,一臉惆悵地叫江傳雨去洗澡。
江傳雨沒搭話,轉身關好房門,再從行李箱裡拿出睡衣,走到鍾念面前,動手幫他脫衣服。
鍾念有點懵,“我等你洗完再洗啊,我腳不方便,要洗很久的。”
江傳雨低頭咬了下鍾念的鼻尖,輕笑,
“所以我得幫你洗。”
提問:腳踝打了石膏該怎麽洗澡?
回答1:不請自來。準備一根塑料凳,坐著,傷腳平放到馬桶上,把花灑拿下來對著身體衝。
如果有伴侶就不用麻煩了,他知道怎麽給你洗,洗得很仔細,太仔細了,洗了他媽一個多小時,腰酸。
回答2:樓上有故事,請展開講講。
回答3:我不缺那點流量,請仔細描述腰為什麽會酸。
回答4:有多仔細?我不信,除非你說給我聽。
等江傳雨抱著鍾念從浴室出來時,鍾念已經軟得直不起腰,被純白浴袍裹著,雙頰泛著桃粉。
江傳雨把他放到床上,仔仔細細檢查著腳上的石膏,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水沒流進去,就表面沾了點。”
鍾念半靠著床頭,抬起眼皮,不走心地誇道,
“那你很厲害哦,能完全避開那裡。”
江傳雨謙遜一笑,去拿了吹風機,先把鍾念的頭髮吹到半乾,再把石膏上的水吹乾。
“這些都是誰畫的?”
江傳雨湊近了看石膏上的塗鴉,忍俊不禁,
“腳底上肯定是曲桃寫的。”
“她寫的啥?”
鍾念沒照鏡子,還一直都不知道。
“自己撞到石欄杆上摔的,沒人碰他。”
江傳雨念完,笑著瞥了眼鍾念,
“出了什麽問題,她第一反應就是撇清責任。”
鍾念不屑地嘖了一聲,身子一歪就想躺下,被江傳雨拉起來,繼續吹頭髮。
浴室那一小時,自然談不上饜足,塞牙縫都不夠,不過看著鍾念那花花綠綠的腳,江傳雨的狼血也沸騰不了,不過膩歪了一下,遠不能解渴,
這會兒把人摟在懷裡,五指插進發絲裡,不輕不重地揉弄,再順著後頸往下滑,輕捏著鍾念的腺體,安撫被腺體貼封印了一整天的信息素。
為了晚上能隨時刹車,兩人都不敢散信息素,打鬧間有點味道跑出來,淡淡的,不成氣候。
鍾念驕縱歸驕縱,但把鍾晴那話牢記在心裡,他自己沒什麽,如果真耽誤了江傳雨,那他絕不可能原諒自己。
再怎麽躁動,也得憋著。
他被江傳雨摸得眯起了眼,趴在他胸口喃喃,
“來日方長,不急。”
江傳雨知道他的心思,在蓬松的發頂留下一吻,輕聲附和,
“嗯,來日方長,我很快就回來了。”
收拾完,準備上床時,江傳雨看著畫滿塗鴉的石膏,忽地生出些不甘心。
“我也要寫。”
鍾念翻了個大白眼,順手指向書桌,
“那上面有馬克筆,你寫吧。”
江傳雨果真拿了筆,蹲在床頭,仔仔細細地往石膏上畫,鍾念歪頭瞧了半天,發現他用最大最粗的字體,寫下‘pluie’s’幾個字母,把其他塗鴉直接遮擋住。
鍾念用沒受傷的右腳輕踹了他一下,笑道:“幼不幼稚啊你。”
“一點都不!”
江傳雨抓住鍾念的右腳,拉開距離看了看那幾個字,轉頭衝鍾念燦然一笑,
“打好標記了!”
標記。
出口時無心,落在兩人耳朵裡,卻像水滴進了油鍋,刺啦炸開了。
本就欲求極其不滿的兩人,說說笑笑的還能和平相處,這會兒敏感的腳被抓著,心火躥著,眼看就要有燎原的趨勢,鍾念吞了下口水,忽然扯開話題,
“雨神你是不是怕我以後會後悔?”
江傳雨一怔,立刻明白過來,他慢慢松開手坐到床邊,垂頭沉默片刻後,輕聲說,
“我性格有缺陷,不僅僅因為生病,對你可能有無法控制的佔有欲。”
“我知道那樣不對,只能趁我還能做到的時候,把退路安排好。”
他轉過頭,幽深的眸子裡有微光閃動,
“我不想我的愛成為傷害你的理由。”
他從黑暗中來,帶著一身泥沼,愛上了屬於陽光的孩子。
他無法改變基因,也不能很快擺脫病魔,但他會用盡全力,不讓自己的陰暗面,影響到他愛的人。
這是他的底線。
像撲火的飛蛾,不惜灼傷翅膀,丟掉性命,也要拚得一線光明。
鍾念懂他,一直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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