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其實很好哄,只要給他好臉色,顧恆遠壓下心底的怒氣。
他掏出準備好的銀行卡,有點肉疼的看了好幾眼,等將人安撫下來,讓他簽了產業轉讓協議,再好好教育也不遲!
“顧先生?”坐在顧星對面的霍正澤,挺感興趣的問。
“霍叔沒聽錯,據說生意場上無父子,我先試試水。”顧星替他將茶滿上,笑容純良。
於是,顧恆遠端著一張慈父臉進來,看到的就是昔日情敵和不聽話的兒子,正相談甚歡。
“小星,顧先生來了。”霍正澤一張方正的臉,難得露出譏嘲的神情。
顧恆遠很想走。
他有點怵霍正澤,見到這人還總覺得自己腦門冒綠光。
可是一走了之了之後呢?
顧星耳根子軟,會不會被霍正澤哄騙著,拿走本該屬於顧家的產業
顧恆遠不禁又恨了亡妻幾分,留下那樣讓他顏面掃地的遺囑。
顧星十八歲成年了又怎麽樣,他懂什麽叫生意嗎,簡直是胡鬧!
顧恆遠臉色青白變換,又給了顧星銀行卡,說是一點兒零花錢。
他自以為偽裝的很慈愛,卻不知無論是霍正澤還是顧星,看人的眼光都很毒辣,壓根是在看戲。
當然,顧總並沒有推拒,直接將銀行卡劃拉到眼前。
白給的為什麽不要,反正顧家的東西以後也是他的,就當提前收回一部分。
顧恆遠憋氣。
尤其是顧星捏著銀行卡當紙牌玩,不道謝也不問多少錢的時候。
“小星,裡面有一千萬,雖然不是什麽大錢,還是裝起來不要弄丟了。”他忍不住叮囑,又略帶得意的看了一眼霍正澤。
後者一本正經的從旁邊的公文包,拿出了一遝合同:“顧先生真大方,既然如此,想必物歸原主的時候,也必定不會拖遝。”
顧恆遠:“……”
他看顧星,後者很“懂事”的合同遞過來:“不用擔心,合同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只要顧先生簽字,我最近正好有點時間,去看看母親的留給我的產業也好,多虧顧先生這些年用心打理。”
霍正澤天生嚴肅,但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小子,實在是太促狹了。
他跟在程家那位掌權人身邊,才半年多一點吧,竟然出落的如此聰敏果決。
霍正澤開始考慮,要不要將自家兒子塞到程氏公司,好好歷練歷練。
顧總對顧恆遠想什麽,本來能猜個五六成。
在繼承了原主所有記憶之後,差不多門兒清。
顧恆遠當然不願意簽合同。
他當初就沒想過將吳家產業歸還,反正原主好糊弄,所以打理這些產業真是盡心盡力,畢竟遲早是自己的。
當然,顧恆遠有試圖轉移過資產。
在稍有動作的時候,就接到了霍正澤的電話,隻得作罷。
不過,顧恆遠有的是辦法惡心霍正澤。
譬如不斷的向原主灌輸霍正澤是個偽君子的思想,離間兩人。
而他這個做父親的,會因為原主接觸霍家而難過。
原主心軟,果然與霍正澤日漸疏遠。
後來,顧恆遠將原主送給程東旭。
他怕原主惹怒程東旭,用的是懷柔政策,正正經經的哭了一場,還說過公司要是破產,自己就去跳樓話。
顧總的記憶中,原主當時害怕極了。
害怕令人望而生畏的程東旭,更怕公司倒了,顧恆遠會跳樓,那他就沒有父親了。
當時,霍正澤打電話來,問原主需不需要幫助。
顧星冷淡又疏遠的拒絕,在一旁聽到的顧恆遠很出了一口氣,罕見的誇讚了一句:“好兒子。”
回憶完畢,顧總眸光冷冽。
他淡定的聽完顧恆遠的一系列推脫之詞,什麽自己盡管去實現在演藝圈的理想,什麽管理公司是個累活,對身體不好,荒唐又可笑。
“霍叔,要是顧先生不肯歸還我該得的東西,法律途徑的話……”顧總看霍正澤。
看戲看夠的霍正澤,有點慶幸顧星沒有再臨陣倒戈,嚴肅且肯定的:“勝訴率百分之九十,我親自操刀,放心吧。”
“打官司?小星,你要和你親爹鬧到法庭上?”顧恆遠不可置信:“你這孩子怎麽變成這樣了?你傷我的心可以,父子哪有隔夜仇,但你母親留下的產業陷入官司中,每天要損失多少錢,你有概念嗎?”
顧總無所謂的搖頭:“沒關系啊,反正是我的東西,是扔是捐還是浪費,我高興。”
顧恆遠氣的臉色漲紅,就要暴怒走人。
“等等,顧先生,你有東西忘拿了。”顧總看一眼霍正澤。
後者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法院傳票。
他欠身,將法院傳票往顧恆遠的方向推了幾分:“顧先生為人,霍某實在難以苟同,所以先做了些小準備,請吧。”
顧恆遠氣道渾身發抖,拿著傳票離開。
霍正澤沒好氣的瞪一眼悠哉替自己倒茶的少年:“敢支使我了,膽子倒不小。”
說來也怪,霍正澤有點兒費解。
方才顧星看他那一眼,輕飄飄的但又像帶著莫名的力量,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他服務,就像是面對自家老爺子一樣。
大概是養氣移體吧。
程家那位他在酒會上見過,年紀輕輕卻氣派非凡,顧星跟著他,沒準耳濡目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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