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又不是他。”陳黎野說,“你怎麽就能斷定他是因為看見傷在興奮,怎麽就能確定他一定是下意識地就認為殺人是解決方法?”
謝人間:“……”
謝人間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乾脆就閉嘴不說這件事了,歎了口氣,道了句:“算了,走。”
說完,他就往一樓走去。
陳黎野跟著走了下去。
劉巍和林青岩還乖乖地在一樓等著,見他們倆終於下了樓走了過來,劉巍就立刻叫道:“快點,好慢啊你們。”
陳黎野:“……”
奇了怪了。
劉巍既然昨晚尾隨了那個人的話,那理應知道他找謝人間是要說什麽的。既然如此,他不應該解釋點什麽嗎?
可劉巍顯然不覺得自己該解釋什麽,轉過頭就往前走去。
陳黎野跟在他身後,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了。
幾人在一樓四處尋找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女人。女人就站在安安靜靜玩自己手裡的玩具的一群孩子旁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像監視他們的一座雕像。
林青岩把手裡的相框交給陳黎野,陳黎野接過了相框,走上了前去,對女人說:“不好意思。”
他手裡有線索,女人有了反應,她慢慢地轉過了頭來,在看到他手裡的相片那一瞬,瞳孔驟然縮小。
陳黎野擔心威力不夠,順便說了個關鍵詞:“這個是前院長嗎。”
他這話聲音不大,但孩子們擺弄玩具的聲音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紛紛看向了他。女人見狀,連忙一把抓住了他手裡的相框,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大力氣,陳黎野手裡的相框一下子被她抽走去了,還被她猛地帶了個踉蹌,差點沒摔她懷裡。
女人緊緊把相框按在懷裡,把相片的那一側按得死緊,生怕被誰看了去似的。
她轉過頭,對孩子們嘶吼:“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孩子們被她嚇得一哆嗦,連忙又都低下頭去,擺弄自己的玩具。
女人吼完這一句,又回過頭來,警惕的看向了陳黎野,喘了幾口氣,也不知道是被什麽累到了。
喘完這幾口氣後,女人就又深呼吸了一口氣,對他說:“跟我來。”
女人緊緊按著懷裡的相框,轉身快步路過了這些孩子,走進了房間深處。
一行人連忙跟上。
他們跟著女人走進了房間最裡面,女人轉過頭,四下確認了一番,確定這裡沒有別人了之後,才松了口氣,把相框微微松開一些,望向相片上眉目慈祥的老人,皺了皺眉,指著他說:“這個,是前院長。”
然後,她又指向了相片上的小男孩,說:“這個,是現在的院長。”
陳黎野猜的沒錯。
女人眉頭深皺,說:“這個,是院長的秘密,誰都不能在這裡說的。”
“前院長是一個慈祥心善的人……大家都這麽說,但那僅僅是對外而言。前院長其實很討厭小孩,在他巡視的時候,大家都得安靜,哪怕是不小心動了下椅子,都會因為吵到院長而受到懲罰。關禁閉,挨揍,不給水不給飯,這都是常事。不僅如此,前院長還會選一個小孩作為他發泄的對象,這個孩子不但要接受他的暴打,周圍的孩子也會迫於前院長的威壓而孤立他,這個孩子基本上不會有健康的時候,身上總是很多傷,嚴重的時候還會斷骨頭。但前院長為了不讓事情敗露,嚴禁把孩子送進醫院。”
“如果孩子支撐不住苦苦哀求的話,前院長就會以不聽話太吵為由,把孩子分屍殺掉。最殘忍的是,“分屍”的時候,孩子還沒有死掉。”
“前院長說,這是懲罰,為了讓孩子下輩子學會安靜。”
陳黎野:“……”
劉巍:“……真不是人啊。”
女人接著低了低頭,摸了摸照片上的小男孩,說:“直到有一天,前院長選上了現在的院長。和之前的所有孩子一樣,院長被打,被關禁閉,被斷水斷食。後來,前院長死了。”
“是清晨的時候發現的。孤兒院的房頂上有個十字架,你們都看到了吧。那個東西當時就砸在院長頭上,我們都以為是天罰……如果不是當年才十多歲的院長站在旁邊的話。”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個東西重的很,當時院長才十多歲,是怎麽舉得動那個東西的?……後來再想想,可能是因為仇恨吧。”
“人總是能因為仇恨做出各種各樣的事情來……人性本惡。”
說完這些後,女人長長地歎了一聲,把相框翻了個個,相片朝下,放在了桌子上。
“後來,來了一個新院長,他做了十年多的院長後,現在的院長長大了,取而代之成為了院長。他把前院長的東西統統扔進了他用來藏屍的暗室裡,還把那間暗室封死了,誰也進不去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開的門,總之,把這個放回去吧。”
“這個,可是禁物。”
女人說完這些後,就站起了身,離開了。
她離開後,林青岩拿起了這個相框,四下翻看了一番,轉頭問陳黎野:“她說要還回去,怎麽辦?”
陳黎野沒說話,他摸著耳垂,轉頭看著遠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別還了,這個應該無所謂。”
謝人間正靠著牆站著看著他,聽了這話,就知道陳黎野是明白了大概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