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一聲:“你懂什麽。要是只是普通的被狩獵而死的話,我也不至於這樣。”
“?不是被狩獵,還能是怎麽死?”
“他是被拉回去的。”女人說,“就在大家都已經過了關,眼看著就要過橋的時候……被拉到了鏡子裡面,死了。”
“……?”
“守夜人都是這種沒有規則的殺人魔,都是瘋子。”女人說,“你的隊友也一樣,能跟他成為隊友的你也一樣。”
“沒有一個好東西。”
陳黎野不吭聲了。
他是個律師,很能察言觀色也很能給人分類,像這種一看吵起來也沒用的人物,他一向是懶得開口辯解的。
女人似乎是隻想和他說這些以表自己的正義立場罷了,說完之後,她也就不再說了,沉默了一路。
走在最前面的守夜人塵回了回頭,看了一眼女人,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
眾人很快來到了冰山面前。冰山後面就是橋。眾人都恨不能早點出去,快速地上了橋離開了這裡。陳黎野刻意放慢了速度,走在了最後面。
女人走在他前面。在她將要踏上橋的時候,守夜人塵就忽然來了句:“守夜人是有規矩的。”
女人頓了一下。
“你不能因為一個蘋果是壞的,就把一筐蘋果都扔了。”他低頭看了看女人,說,“人都分三六九等,守夜人自然也分。”
女人瞪了他一眼,罵了句“傻逼”之後,甩袖子走人了。
守夜人塵沉默地目送她消失在橋上的白霧裡。
陳黎野無奈道:“你跟她說那些幹什麽,她聽不進去的。”
守夜人塵又沉默地看向了他。
陳黎野走上前去,道:“那我走了,再見。”
“嗯。”守夜人塵沒忍住又補了幾句囑咐,“無論看到什麽,情緒都要平靜一點。記住,做什麽都是沒用的,你阻止不了地獄的懲罰。”
陳黎野應了一聲:“嗯。”
守夜人塵回了回頭。
陳黎野的身影消失在了白霧裡。
他沒懂。
守夜人塵想。
他肯定想錯方向了。
陳黎野走進了白霧裡,又久違的聽見了那陣空靈的歌聲。
他在歌聲與白霧裡走了一會兒後,停了下來。打算候在這裡等謝未弦。陳黎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想起了守夜人那簡直逆天的五感,又覺得自己要是就這樣傻站在這兒的話,謝未弦可能橋都不用上就能發現他。
他就四處看了一下,最後選擇靠著橋邊蹲下來,縮的像個兔子似的,乖乖等著謝未弦上橋來。
陳黎野蹲了好半天,等腿都要麻到沒知覺的時候,終於等來了謝未弦。
謝未弦安安靜靜地從白霧裡走來,表情凝重,一步一步走的極慢,像腿上綁了重鉛一樣。
陳黎野看到他那個凝重的表情,又被揪得心裡一咯噔,緊張地心臟狂跳,眼巴巴等著大事發生。
可他就這樣走了好一會兒後,都沒什麽事兒發生,一切都很正常。
……這不是沒事兒嗎,根本無事發生啊。
陳黎野有些小失落,又不甘心的等了一會兒——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謝未弦都快走到他跟前了。
陳黎野撇了撇嘴,放棄了。他揉了揉腳踝,打算一會兒站起來叫一聲謝未弦跟他一起出地獄。
但他還是有點小失落,就沒忍住在心裡罵了句冰山地獄守夜人——真是沒事整事,讓人白掛心……
他心裡這話剛罵到一半,就聽那邊傳來撲通一聲。
陳黎野:“?”
他轉過頭看去,就見謝未弦竟然跪倒到了地上,雙手捂著嘴,開始咳嗽個不停,而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從他指縫裡湧出來,捂著嘴的雙手手背上竟然也憑空裂開了好幾條深到見骨的口子。
謝未弦咳得簡直撕心裂肺,渾身顫抖,他整個人都失了力,咳了一會兒之後就撐不住了,一下子趴到了地上,一手十分痛苦地摳著地,一手捂著嘴,仍舊咳得厲害。
陳黎野被眼前一幕震得腦袋嗡的一聲。
他想起了守夜人塵的話。
“你們進入地獄的方式是死亡,也就是傳說中的度過鬼門關,而出地獄時候所通過的那座橋,則是傳說中的奈何橋。在傳說裡,奈何橋是送人轉世投胎的地點,每個人在過橋時會選擇喝一碗孟婆湯來忘卻記憶,在忘卻記憶時,還會出現走馬燈現象。”
“守夜人是死人。不過,他就算過了奈何橋,也不能去投胎轉世……”
陳黎野想的沒錯。
確實是有什麽東西會被奈何橋清點一遍,但被清點的並不是謝未弦的“罪”。
而是“傷”。
是他這輩子,所受過的最刻骨銘心的——
“傷”。
陳黎野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卻讓他下意識地做出了行動。
他帶著已經麻了的雙腿,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
他聽見自己喊。
“未弦!!!!!”
作者有話要說:媽咪誒十一點了【】
睡了睡了明天到了我喜愛的環節了【趴感謝在2020-08-14 14:40:01~2020-08-14 23:03: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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