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異口同聲道:“是這樣嗎?”
這話說完後,這兩人便消失在了秋千上。隻留下被她們晃得吱呀吱呀慘叫著的秋千。
陳黎野:“……”
他四處照了一番,沒找到雙子——看樣子這兩人是不見了。
他這頭剛下定論,突然謝人間在他身後喊道:“在那!”
“?在……”
——在哪?
陳黎野沒來得及問出聲。他這話剛冒了個音節出來,手腕就被猛地一拽,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謝人間一路拽著跑走了。拽的他一路跌跌撞撞,好幾次險些臉著地摔地上。
但好在路不長,很快,謝人間就停了下來,他跑的太快,陳黎野沒刹住車,一下子整個人摔到了他肩膀上,撞得有點臉疼。
陳黎野往後退了半步,轉頭看向前方,就見這裡是剛剛他們路過的涼亭,而涼亭門口,赫然站著雙子之中的一人。她就那樣呆呆立在涼亭門口,周圍雲霧繚繞,給這一幕增添了不少詭異感。
呆立片刻後,她說:“姐姐死掉了。”
“爸爸說,姐姐是不聽話的孩子,所以被送回了天上,這是懲罰。”
“是這樣嗎?”
放下這一句疑問之後,她的身影便化成了煙,散在了霧中。而在這陣散開的煙中,有一張紙慢慢地飄落而下,落在了地上。
陳黎野連忙上前去,把紙撿了起來。
這是一張泛黃的橫格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滿了字。看格式,這應該是日記。
【X月X日,晴。】
【姐姐死掉了。】
【爸爸在一如既往的把姐姐和我關在房間裡打了一頓後,姐姐沒有像往常一樣一瘸一拐的站起來,她好像在地上睡著了。我去叫她,她起不來。我以為姐姐是睡得太深了,就沒有再叫她。我也好痛,我沒力氣叫她了,於是我躺到了姐姐身邊,和姐姐一起睡著了。】
【後來,下午的時候,爸爸進來了。他叫醒了我,卻還是叫不醒姐姐。他走過來,踢了姐姐一腳,可姐姐還是沒有醒。爸爸覺得奇怪,就去看了看姐姐,然後,他把姐姐抱走了。我不知道姐姐和爸爸去了哪,我一直找,一直找,卻找不到。】
【晚上,爸爸回來了,弄得一身泥。我問他去了哪裡,姐姐在哪裡。他告訴我,他把姐姐送回了天上,因為姐姐是不聽話的小孩。如果我也不聽話的話,就也會被送回天上。】
【我想被送回天上,我想見姐姐,我要做不聽話的小孩。】
【於是,我奪門而出,跑到了秘密基地裡。這裡是我和姐姐的秘密基地,我們喜歡在晚上偷偷跑出來,在涼亭裡玩,看月亮,看星星,還喜歡在桌子底下刻字。我們不敢刻在桌子上,那樣太明顯了,會被爸爸打的更厲害的。有時候,被爸爸打的怕了,我們就會一起躲在圓桌底下。姐姐說,這個圓桌是騎士,它會保護我們的。】
【但這次,來的只有我自己了。】
【姐姐在哪裡呢?在天上嗎?】
【姐姐在看著我嗎?姐姐還好嗎?】
【沒有人給我答案,一直沒有。】
——這些就是全部了。
陳黎野看完之後,思索了片刻後,把信紙折了幾下塞進了褲兜裡,又拉著謝人間走進了涼亭裡。然後,陳黎野松開了他,低下身鑽到了圓桌底下,打開手電,抬起光來四下看了一下圓桌底下,發現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確實有被小刀刻下的一些痕跡。
這地方很難落灰,灰也不多,還算能看得清,這些都是些用小刀刻下來的畫,和後院那裡的差不多。筆觸稚嫩,歪歪扭扭,陳黎野努力辨別了一下,這些刻下來的畫有和父母在一起的雙子,一個歪歪扭扭的畸形騎士,站在騎士身後的兩個小女孩,還有被騎士打倒的院長。
陳黎野看了一會兒,突然頭頂上的圓桌被人敲了兩下。他回過頭,就看見了謝人間半蹲在他身後。
謝人間問他:“下面有什麽東西?”
陳黎野回答:“一些畫。”
“那你有想到什麽沒有?”
“……沒有。”
陳黎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點惱。
他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答案就在嘴邊了,簡直觸手可及呼之欲出,但是好死不死他卻硬是摸不著說不出這個離他不過咫尺之遙的答案。
他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從褲兜裡拿出被他折了幾下的信紙,又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最後目光鎖定在最後一句話上。
【沒有人給我答案,一直沒有。】
陳黎野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
他感覺答案已經離他很近了。
但陳黎野最終還是不明白這個答案,隻好接著往後院走去,接著巡視。他們走著走著,走到了後院的最西邊。這裡被高高的圍牆圈了起來,而在這裡,居然有一座墳墓,墳墓面前放著一張照片,照片裡,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笑著,一看就是那對雙子。
“原來如此。”謝人間看到這一幕,沒什麽表情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天會從西邊飄過來,原來是埋在這兒了。”
陳黎野:“哦……你這麽一說。”
兩人看了一會兒墳墓,最後一起拜了一下墳,離開了。
這一天下來,事情沒有什麽進展。
“啥也沒發現呐!”劉巍癱在孤兒院二樓一個房間裡的床上歎道,“白忙活了,晚上又要面對那個守夜人……不過有一說一,那個守夜人挺可愛的,單看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