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天的軍訓一晃而過,期間大一新生事多,估計霍明琛也忙,兩個人一直沒聯系,陸起趁著空閑時間出去找了份短期家教兼職,時間相對自由,每晚八點至十點補習兩個小時,如果能堅持下來,一個月也能掙不少。
但這遠遠不夠,剩下的還需從長計議。
學習部晚上要查晚自習,哪怕陸起上輩子是副會長,這輩子也得從小嘍囉做起,不知道是不是趕巧,他和搭檔李釗被分到了財經系,換句話說,可能會遇上霍明琛。
“唉,真倒霉,財院的都是大爺,哪個都惹不起,”
李釗和陸起一樣都是普通人家出身,但他是首都本地人,對一些人脈關系知道的要比旁人清楚些,言語中怨念頗大,
“等會兒收手機,你看著吧,沒一個會交,不交就算了,聲音也不關,上次學工領導視察,剛好有人手機響了,我差點被踢出部門。”
學校的晚自習保持自願原則,如果怕手機影響自己學習,也可以自願上交。
嗯,自願。
這人話多,陸起任由他絮絮叨叨,一句話不接,兀自保持著沉默。七點的晚自習鈴準時打響,教室陸陸續續坐滿了人,陸起和李釗走進教室,眼神一掃就看見了坐在最後排的霍明琛。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首都的富家子弟也是分階層的,而霍明琛無疑站在頂端,他周圍坐著的都是地位相當的人物,這是一個圈,別人融不進去。
後排坐著的這些人物,有的在睡覺,有的看手機,完全拿監督員李釗當了空氣,而陸起,那過分出色的氣度與容貌像是一把磁鐵,把財院女生的眼珠子死死吸住了。
能進這個學校的並不一定都是好學生,很多刺兒頭都聚在財院了,這些公子哥過來上晚自習,不是因為學習,更多的是為了泡妞。
新生剛入學的時候,為了讓他們盡快適應,清查會比較嚴,一個月後就不會再管他們了。
“晚自習開始,擔心自己沒辦法專心學習的,可以暫時上交手機以及電子設備。”
陸起舉著手機袋例行公事,神情嚴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淡漠,帶著那麽點不近人情的意味,但這無形中更加凸顯了他的冷峻。
霍明琛早在陸起進來的那一瞬就看到了他,這是二人距離上次,這十幾天來的第一次見面。他饒有興趣的笑了笑,抬眼毫不避諱的盯著對方,手機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轉著,這讓陸起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
李釗在上面記考勤,陸起單手拎著手機袋,從第一排走至最後一排,得幸於他帥氣的外貌,有些女生色迷心竅的把手機放了進去,手機袋裡不至於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有些裝傻說沒帶手機的,陸起也不管,交多少收多少。
教室一直很靜,直到霍明琛的桌沿被他輕輕敲響,
“同學,麻煩交一下手機。”
此言一出,後排幾個跟他扎堆玩的富少爺紛紛抬起頭看了過來,程天啟樂不可支,滿臉看熱鬧的神色,對身旁的方棋道,
“膽真肥,又是一個愣頭青。”
那麽多人不交手機,偏偏要霍明琛交,別是故意套近乎來吸引注意力的。
霍明琛也有點這種想法,他掃了陸起一眼,這幾天事情多,自己都沒怎麽找他。
身子慢慢倒向椅背,神情莫測,就在別人以為霍明琛不會交的時候,他動了動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手機放了進去。
不管陸起是故意過來沒事找事刷存在感,還是認為他和自己在一起後就可以肆無忌憚飄起來,當著這麽多人,霍明琛還是給了他臉面。
有架關門打,有話關門罵,不讓外人看笑話,這是他一慣的行事準則。
新生入學,就意味著有學長要畢業了,學工處主席換屆,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得做點成績出來,陸起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也就是今天,忽然又來了一批人清查晚自習,那些沒交手機的都被扣學時通報批評了。
雖然不是什麽天大的事,但到底不好。霍明琛家裡勢力大,卻也不代表他能胡作非為,相反,他們這樣的家庭規矩只會比普通人家管的更嚴,要是讓他家老爺子知道霍明琛在學校瞎胡鬧,第一個扒了他的皮。
陸起純粹發揮了一點那微薄的良心,隨口提醒一句而已,霍明琛如果不願意交他也不會怎麽樣,左右不關他的事。
把手機袋掛到牆上,陸起和李釗站到了最後面,一左一右監督晚自習紀律。後面幾排總有女生偷看陸起,隔一分鍾回一次頭,隔一分鍾回一次頭,掐點掐的比鬧鍾還準,李釗真怕她們把脖子給扭斷了。
“哎,財經的系花何嘉,剛剛瞅你好幾眼呢。”
李釗小聲說完這句話就自動撤離陸起身旁,在走道來回巡視,內心哀歎爹媽怎麽沒給他生帥一點。
何嘉不像別的女生那樣羞澀,一頭霧霾藍的長發張揚又大膽,聽說她是混血兒,所以五官深邃漂亮,兼得身材火辣,報道第一天就被封為財院系花。
她似乎對陸起很感興趣,回頭笑看了他好幾眼,可惜陸起連眼皮子都沒掀,老僧入定般眼觀鼻鼻觀心,妥妥的大冰山。
這幅樣子只會更引起女生的征服欲,只見她低頭用筆在書頁上刷刷刷寫了些什麽,然後將那一角撕下來,趁人不注意團成團扔到了陸起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