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他,眉頭微皺,
然後……
“你廢啊。”
輕飄飄的語氣,十分欠揍。
他不信霍明琛會動手。
“你!”
霍明琛瞳孔一縮,直接氣到語結,然而果真如陸起所料,幾個呼吸過去了,他手腕上的力道緊了松,松了緊,就是沒見對方動手。
這個時候學生都在上晚自習,教學樓走廊裡一片寂靜,四處無人,陸起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回響,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有什麽事看完病再說。”
說完繼續拉著他往樓下走,但這次力道卻輕了很多。
霍明琛心裡總算舒坦了那麽一點,但也僅限一點,他牙關緊咬,盯著陸起的背影冷不丁出聲,
“陸起,你長本事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給你臉了?”
“今天學生會開了兩個小時例會,學工處開了兩個半小時,下午快上課了才結束,上完課我又趕著去查晚自習……”
陸起說著拍拍褲兜,
“而且昨天沒有充電,手機已經關機了。”
霍明琛不說話,臉上寫滿“我不信你”這四個字,直接把他的手機摸出來檢查一通,待確定是真的沒電了後,神色這才有所緩和,他沉默片刻道,
“……下不為例。”
聲音有一種不正常的沙啞。
陸起感覺有些好笑,手機沒電又不是人為能控制的,但他懶得解釋。在霍明琛眼裡解釋就等於頂嘴,你再多說一句就是抬杠,抬杠就要挨打,陸起不想挨打。
“現在能去醫務室了嗎?”
某人理所當然,
“去唄,我又沒說不去。”
“……”
醫務室只有一個值班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帶著一副厚厚的老花鏡,眼神似乎不大好,她給霍明琛量了量體溫,發現有點高,
“小夥子,給你打瓶吊針算了,這樣燒退的快。”
霍明琛最煩打針,聞言剛想拒絕,陸起卻搶先一步答應了,
“好,那就麻煩您。”
霍明琛“嘖”了一聲,
“多大點事兒,至於打針嗎,睡一覺不就好了。”
“別把自己弄那麽慘,打針好的快。”
陸起在他旁邊坐下,找醫務室大媽借了一個充電器,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靠著椅子閉目養神,霍明琛不太想打擾他,但一個人打針無聊,總忍不住找他說說話,
“你加那麽多部門幹嘛,不嫌累的慌。”
霍明琛一個部門都沒加,與其說他懶,倒不如說看不上。
“還好,充實一下課余生活也挺不錯。”
睡也睡不著,陸起乾脆把手機開機,目光只在掃過那六十多個未接來電時頓了頓,然後就自顧自的玩起了遊戲,霍明琛見狀輕踢他一腳,皺著臉,有點心理不平衡的道,
“我舌頭苦。”
陸起似乎沉迷手機無法自拔,空出一隻手在口袋裡摸了摸,然後將一顆葡萄味的硬糖放到霍明琛手心裡,頭也不抬的道,
“吃。”
“……”
這跟霍明琛預想中的溫馨浪漫不太一樣,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用牙撕開包裝紙,吃進去的一瞬間,舌尖彌漫上一股濃鬱的葡萄果汁味,將藥物產生的苦味壓了下去。
他砸吧砸吧嘴,湊到陸起耳邊若無其事的道,
“其實親你比吃糖甜。”
“……”
陸起終於有了反應,他抬眼,視線掃過正在不遠處忙碌的醫生,轉頭問霍明琛,
“是親我比較甜,還是被我親比較甜?”
#論如何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最騷的話#
“……”
霍明琛默默閉眼,不敢再看陸起,他怕自己再看就忍不住拔針管,當場跟對方親個天昏地暗。
兩瓶點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眼見著已經快滴完了,陸起忽然拍拍屁股從座位上起身,
“我去買瓶水,一會兒就回來。”
霍明琛說:“快去快回。”
陸起前腳剛走,醫務室大媽後腳就拿著繳費單過來了,吊瓶價錢比外面死貴不說,還開了一堆雜七雜八的藥,當然,這些霍公子完全不在意,只是他掏出手機付帳的時候,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陸起在門口小賣部買了一瓶礦泉水,以老大爺散步遛鳥的速度慢吞吞往回走,霍明琛剛好付完帳從醫務室走出來,跟他在門口碰了個正著,
“你……”
眼中滿是疑竇,總感覺他應該譴責些什麽,但好像又沒有什麽立場譴責。
陸起把手裡的水遞給他,
“走吧,我送你回寢室休息。”
霍明琛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莫名感覺嘴巴還是有點苦,
“不是給我請病假了麽,晚上住外面得了。”
言語間瘋狂暗示。
“想都別想。”
陸起拉著霍明琛往寢室樓走,結果發現已經下了晚自習,周圍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學生,他下意識松開手,與對方保持一定距離。
霍明琛擰著眉,站在原地不動,老大的不樂意,
“老子又不是瘟疫,你躲屁啊。”
陸起說,
“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怎麽辦。”
其實操場上到處都是勾肩搭背的男生,動作比他們親密得多,相比之下拉個手實在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