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著親著,聞綽終於看見了白楊手上的血痕,寸長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架不住血流的多,他停下動作,捏住白楊的手問道:“怎麽弄的?”
他說完,又覺得白楊肯定不會理自己,從褲兜裡摸了包紙巾出來,就在這時,外間響起了劉萌萌的聲音:“這菜哪裡難吃嘛,聞綽?聞綽?你跑我家廚房投毒去了嗎?”
她噔噔蹬跑過來,撩起塑料簾,第一眼就看見白楊受傷的手,大部分女生對鮮血總是有些害怕的,劉萌萌嚇的後退了一步:“哎呀,怎麽弄成這樣了?疼不疼啊?”
聞綽嘁了一聲:“你家洗碗連手套都不給唄,怎麽這麽窮摳呢。”
劉萌萌瞪了他一眼:“少亂說,手套昨天破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呢,你等著,我去樓上找藥箱。”
說完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絲毫沒有注意到白楊淺色的唇紅的不太正常,上面還有淺淺的牙印。
劉萌萌走後,廚房又只剩了他們兩個人,一時間靜悄悄的,聞綽垂眸,捏住白楊受傷的手,盯著他的唇看,隻覺得色澤瑰麗,很是漂亮。
白楊眼瞼動了動,睫毛打下一片陰影,有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媚意,像一顆青澀的果子,又酸又甜,他偏頭想避開聞綽的視線,卻被捏住了下巴。
“別動……”
聞綽隻說了兩個字,然後俯身,親了親他,衣角帶著淺淡的薰衣草香。
白楊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時,聞綽卻已經退開了。
劉萌萌拎著藥箱下來,幫著白楊處理傷口,消毒的時候聞綽看了他一眼:“疼不疼?”
白楊搖頭。
聞綽開心了,雖然不說話,好歹理自己了不是。
劉萌萌把紗布纏好,然後道:“傷口不能沾水,碗放著吧,等會兒我來洗,白楊你去把灶台打掃整理一下就行。”
又對聞綽道:“過來結帳,可別想吃白食!”
說完打起簾子走向外間。
聞綽看了眼白楊,然後笑眯眯的跟上去:“美女,便宜點,給我打個折,以後還來你家吃唄。”
“誰信你,整天嘴裡沒一句實話,”劉萌萌用計算器算了帳,最後還是覺得自己手藝不精,沒好意思多要,頂著豐叔惺忪的睡眼給聞綽打了七折。
一百多塊錢,不算貴,聞綽數了張一百給她,劉萌萌瞧見他口袋裡還有幾張紅票子,十分稀奇的道:“哎呦,真難得,您老人家難得有余錢,該不會發了財吧?”
“我發財了還來你家吃?”聞綽抖了抖手上僅剩的錢,托腮望著她:“看見沒,我全部身家,美女你要是可憐可憐我,借我點錢,我感激你一輩子。”
劉萌萌白了他一眼:“天天瞎撩騷,撩完就跑,誰信你的鬼話,不借,沒錢。”
聞綽挑眉點了根煙,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知道劉萌萌喜歡自己,但又覺得,這喜歡實在太淺薄。
別人喜歡他,卻不代表欠了他,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但在聞綽這個長歪了根的人眼中,借,是真的喜歡,不借,那就是喜歡的太假。
聞綽動動手指頭就能把白楊騙的傾家蕩產,對劉萌萌使勁渾身懈數也未必能騙過來塊八毛,區別在哪兒呢,大概就是,在白楊心裡,他最重要,而在劉萌萌心裡,還有很多東西都凌駕於聞綽之上。
煙霧繚繞,聞綽眼帶笑意,又問了劉萌萌一句:“美女,真不借啊?”
劉萌萌哼了一聲,走進廚房:“不借。”
聞綽挑眉,得意的滅了煙:“不借就不借。”
果然,還是白楊對他最好。
有時候想想,可能自己這輩子都沒辦法再遇到一個那樣的人。
聞綽往門外走去,卻見白楊在收拾剛才的殘羹剩飯,不由得頓住腳步,倒退了回去,湊到白楊跟前仔細看了看他,也不說話。
白楊擦桌子的動作一頓,卻見聞綽忽然對他勾了勾手指:“哎,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豐叔在櫃台後,見白楊慢吞吞的把頭靠了過去,而聞綽擋著嘴,彎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就拉開門出去了,白楊手裡的抹布直接掉到了地上。
豐叔問:“那小子跟你說啥了?”
“……”
聞綽什麽都沒說,他只是,親了白楊一下。
時至下午,太陽已經沒有中午那麽強烈了,聞綽走出餐館,剛好碰見閃電他們成群結隊的在街上瞎晃蕩。
“哎,聞綽,網吧新上了遊戲,一起去試試唄,我看著還不錯。”
閃電頭髮剃的只剩一層短茬,卻還是固執的留著那個有些傻氣的閃電圖案,聞綽在原地跳了兩下,像是在活動筋骨,又像是在思索,最後下巴一抬:“走,去網吧。”
聞綽初中開始就是在網吧泡大的,天天打遊戲天天打遊戲,手上養了好幾個高等級遊戲號,缺錢了就賣一個,缺錢了就賣一個,賣到現在就只剩一個。
網吧烏煙瘴氣,有厲害人物直接在這兒泡了半個月都沒回家,聞綽找了個位置,發現鍵盤上都是頭皮屑,耳機油膩膩的,鐵青著臉換了位置。
他翹腿坐在電腦椅上,然後把號掛著賣,等別人聯系自己,老板正在賣泡麵,見狀拍了他一下:“哎哎哎,腳。”
他頂看不上聞綽這幫子人,見了就橫眉豎眼,收費有一段時間還比別人貴了幾塊錢,賣的東西還都是過期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