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林公子這樣的聰明人。”男人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識相點, 我也少辛苦點,這不是雙贏的局面嗎?”
溫池心想雙贏個屁。
但是他這會兒著實不舒服, 後頸還疼著, 四肢也格外酸麻,既然暫時逃不掉, 還不如讓自己少受點罪。
本來溫池還在想能不能從男人嘴裡套出點話來,結果男人只是進來看看他們而已, 見他們又安分下來, 便準備出去了。
臨走前, 男人還用手指了指花子藏:“我們幾個兄弟就在外頭守著, 所以別起那些花花腸子,不然我們幾個兄弟可不會像現在這麽客氣。”
撂完狠話後,男人轉身走出柴房。
柴房裡又安靜下來。
溫池閉上眼歇息了一會兒,等他睜開眼時,身邊的花子藏仍舊安靜如雞。
溫池奇怪地轉頭看去——
只見花子藏神情呆滯地望著對面的草垛,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他的嘴巴微張,裡面還塞著不久前掉在地上的帕子,只是他那反應就好像塞在嘴裡的不是帕子,而是幾隻蒼蠅。
見狀,溫池倒是突然想起來。
來到晉州後,他和花子藏同桌用膳過好幾回,每回都能瞧見花子藏不太愛動筷子,為此時錦還特意問過花子藏是否飯菜不合胃口。
花子藏說他在外遊歷行醫時走過許多條件艱苦之地,也無意間吃錯過許多東西,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嘴挑的習慣,但凡是送進嘴裡的東西都會格外謹慎。
也難怪之前溫池錯把太子殿下送來的木匣子當成糕點盒子送出去時,花子藏猶豫了一瞬,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接下了木匣子。
想到這裡,溫池真是無比同情花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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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男人又來了,這次他身後跟著四個同樣人高馬大的男人。
幾個人走上前,相當不客氣地把溫池和花子藏從地上拎了起來。
為首的男人揮了揮手,催促道:“趕緊走。”
其余人紛紛應了聲,抓起溫池和花子藏就往外走。
可憐被捆綁得五花大綁的溫池和花子藏就像那案板上的魚肉,連絲毫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走出柴房後,外面就是庭院。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抬頭便能瞧見夜空中的繁星,還有一輪接近滿圓的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天邊,即便庭院裡沒有燭光,那片灑下來的星光和月光也勉強照亮了庭院。
溫池隱約瞧見庭院的空地上站著幾個人。
他探著腦袋仔細瞧了瞧,這才看清楚那裡不僅站了幾個人,還有個人大大咧咧地坐在躺椅上,還翹起了二郎腿,看那悠哉的樣子可能是這群人之首。
這時,有個人從屋裡小跑出來,手裡拿著什麽東西。
“老大,你看這個!”那些人和溫池隔得不遠,說話聲很輕易地傳進了溫池的耳朵裡,“你這個木匣子做工精致,是難得的上品,拿出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被喊做老大的人收起了翹著的二郎腿,伸手接過木匣子,過了一會兒才說:“這玩意兒摸上去像是宮中所出。”
那些人聞言,頓時興奮起來。
“真的?”
“我的娘誒,那我們豈不是賺大了?”
“想不到這個姓花的手裡還有宮中的玩意兒。”
溫池聽著那些人的對話,眉頭越皺越深。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木匣子應該就是他今晚想要拿回去的木匣子,哪知道他沒拿回去不說,還讓木匣子落入了這些賊人手裡。
剛想完,溫池眼前驟然一黑。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得往他嘴裡塞帕子的男人說道:“林公子,沒讓你看,就別亂看,小心看著看著把眼睛給看沒了。”
溫池被男人陰森森的語調嚇了一跳,趕緊把腦袋擺正。
他們被這些人壓著走了一段路,途中還鑽了幾個洞,一路跌跌撞撞,後面似乎出了周府,最後被帶進一輛馬車裡。
溫池嘴裡塞著帕子,腦袋上罩著頭套,左右兩邊還跟著抓他出來的兩個男人。
他不敢輕舉妄動,連呼吸都格外小心翼翼,他不自覺地攥緊手裡,既害怕又忐忑。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
就在溫池感覺自己快要被馬車晃得吐出來的時候,馬車總算緩緩停了下來。
“下車。”右邊的男人拽起溫池肩膀上的衣服,壓低了粗糲的聲音在他耳邊威脅道,“給我老實點。”
其實溫池很老實,除了身上的繩子綁得太結實讓他站不起來外,其他時候都很配合這些人。
他知道自己這下想逃也逃不掉了,還隨時面臨著被人撕票的危險,不如先看看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麽。
這些人大費周章地綁架了他和花子藏,還如此辛苦地把他們從周府弄出來,肯定不是把他們抓去荒山野嶺殺掉,多半是用他們來當人質。
下了馬車後,溫池便察覺到花子藏被他們留在了馬車上。
溫池被抓著又走了一段路,不知走了多久,走在他前面的人終於停住腳步。
緊接著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抓著溫池的男人道:“進去。”
聞言,溫池立即抬腳往裡走。
結果他被蒙著臉,看不見腳下的路,邁出去的腳踢到了門框,頓時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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