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本宮倒是可以隨你們走,不過本宮一個廢人,你們又打算如何將本宮弄走?”
那黑衣男人道:“我們自有法子。”
說罷,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似是要抓住時燁的肩膀將他從輪椅上拖下來。
然而黑衣男人才走出幾步,只聽得時燁冷笑一聲,忽然動了下修長的指尖,一個不大不小的泥團從他指間彈出。
黑衣男人甚至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便感覺右眼一黑,有股溫熱潮濕的液體從眼睛裡噴射出來,緊接著是鋪天蓋地湧來的劇痛,瞬間淹沒了他。
溫池驚呆了,面如土色地看著泥團被時燁彈進黑衣男人的眼睛裡,猩紅的鮮血瞬間爬滿了男人的整張臉,空氣中很快彌漫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時,一隻手搭上他的腰間,將他用力往前一推。
溫池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時燁沉沉望著他的目光,幽深的黑眸幾乎與頭上濃稠的夜色融為一體。
很快,那些人反應過來,為首的黑衣男人滿臉鮮血都掩飾不住他畢露的殺氣,他抬手運氣,直接擊向時燁。
時燁操控著輪椅靈活的偏身避開了黑衣男人的攻擊,並再次將手裡的泥團彈了出去,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黑衣男人的小腹。
黑衣男人悶哼一聲,卻沒有因此停下攻擊的作用,並且他手上的招式越來越凌厲,雖然不是招招致命,但是每一掌都帶著厲風,幾乎能去掉時燁的半條命。
與此同時,其他人紛紛加入進去。
溫池看得心急,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幫不上任何忙,就算衝上去也只有送人頭的份,他只能趕緊回到酒樓找朱公公。
溫池一邊拚了命地朝著酒樓方向跑一邊在心裡祈禱——那股神秘力量不要再來多管閑事地控制他了。
不要來了不要來了不要來了!
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地跑回去,到時候可就不是被人追的問題,也許他會當場死在那些人手裡。
不知道上天有沒有聽見他的祈禱,反正那熟悉的感覺遲遲沒有到來,可惜溫池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便聽見耳邊傳來了同樣熟悉的簌簌聲。
下一刻,兩個人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溫池猛地停下腳步,條件反射性地轉身要往旁邊的巷子裡跑。
那兩個人並不給他逃跑的機會,腳上一點,便再次落在了他的面前,那兩個人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看向他的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看來他們沒有打算留下溫池這個活口。
“大哥們饒命!”溫池嚇慘了,求生意識瞬間湧了上來,“我保證什麽也不說,大哥們放過我吧!”
那兩個人仿佛沒有聽見溫池的聲音,表情上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們眨眼間便逼到了溫池面前,抬手要將匕首刺入溫池的心臟。
溫池被他們按著動彈不得,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束縛著溫池的力量飛快的消失了,一隻手摟上溫池的腰間,熟悉的檀香爭先恐後地往溫池鼻子裡鑽。
溫池懵逼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被時燁摟在懷裡。
時燁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揮,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兩個人陡然噴出一口鮮血,還有血液從他們的眼睛和耳朵裡面流出來,他們連掙扎的力氣都未使出,便沒有生息地倒在了地上,成了兩具屍體。
溫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有本能地抓住時燁的衣衫,求生欲極強地靠在時燁懷裡。
耳旁全是簌簌聲,那些人都跟了過來。
“抓緊了。”時燁低沉的嗓音在溫池耳畔響起,伴隨著輕微的風聲,對此時此刻的溫池而言猶如天籟之音。
溫池心底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激,就像是溺水人抓住最後一塊救命的浮木,他沒有出聲,而是用抓緊時燁衣衫的行為回應了時燁的話。
時燁足尖在地上輕點,連帶著溫池一起迅速往後退去。
溫池感覺冷風刮在臉上有些生疼,他把臉貼在時燁的胸膛上,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一道道暗影從夜色中脫離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衝來。
時燁再次揮動衣袖,已經追上來的那個人砰咚一下倒地,成了一具屍體。
那些人見狀,卻沒有絲毫退縮,他們宛若撲火的飛蛾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衝來,又一波接著一波地成了屍體,沒過多久,巷子裡的地上便已躺了一路的屍體,濃鬱的血腥味幾乎覆蓋了整片空氣。
溫池目光怔怔地望著這一幕,連時燁何時停了下來都沒有察覺到。
半晌,他轉過頭,發現時燁一直在看著他。
時燁身形高大,站起來時比溫池高出了大半個腦袋,巷子兩邊懸掛的燈籠散發出略顯昏暗的光線,從後面傾斜而下的灑在時燁身上,落出的陰影把溫池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溫池呐呐道:“太子殿下,你沒事吧?”
時燁發出一聲輕笑,一半是輕蔑一半是不以為然:“他們傷不了我。”
溫池愣了一下,還想說些什麽,卻見朱公公從不遠處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十來個身著黑衣的暗衛如雨點似的落在他們身邊,著手清理巷子裡的屍體。
恍惚間,溫池想通了一些事,他抬頭看著時燁,咽了口唾沫道:“太、太子殿下,小人是不是壞了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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