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芳:“……”
不知道是不是溫池的錯覺,若芳看著他的眼神裡似乎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溫池默默地挪開了目光。
他什麽也不知道,他什麽也沒看見……
這些日子沒有了時燁的打擾,溫池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靜。
可惜這份難得的清靜並沒有維持多久。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朱公公領著幾個明顯是宮外人的嬸子來到竹笛居。
朱公公弓著腰向溫池行了個禮,低眉順眼地說道:“溫公子,太子殿下吩咐奴才請來了幾個裁縫為溫公子量身。”
溫池正躺在椅子上曬太陽,聞言不由得多看了眼那幾個嬸子:“量身做什麽?”
朱公公畢恭畢敬地回答:“自然是為溫公子做衣裳。”
溫池覺得新鮮,也來了興趣,從椅子上起來:“做換季的衣裳嗎?”
如今正好冬末春初,他櫃子裡的薄衣不多,也到了該添置衣裳的時候。
然而朱公公輕輕地搖了搖頭,答道:“太子殿下吩咐奴才為溫公子做一身去桃花宴的衣裳,倘若溫公子需要的話,奴才也會將溫公子的春衣一並做好。”
溫池:“……”
桃花宴?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且不說桃花宴是主角攻受的主舞台,也不說小說裡的時燁壓根不會出現在桃花宴上,單說上次長公主邀請時燁去桃花宴時,時燁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為何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
量身時,溫池忍不住向朱公公打聽:“朱公公,太子殿下決定了去桃花宴嗎?”
朱公公抱著拂塵站在邊上,似乎是思慮了一會兒,才答道:“不光是太子殿下,連溫公子你也要去。”
溫池懵了:“為何是我?”
朱公公不帶感情地說:“因為太子殿下點名要溫公子的陪同。”
溫池:“……”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朱公公補充了一句:“並且只有溫公子一人陪同。”
溫池:“……”
不是……
時燁自個兒要去桃花宴也就罷了,為什麽要拉上他?
溫池記得小說裡時燁沒有出席桃花宴,倒是原主代替溫良去了,哪知道本沒資格出現在桃花宴上的溫良跟在了一個李家公子的後面入場。
溫良的位置被安排在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饒是他長得再好看,也無法被太多人注意到。
然而有個東西叫做主角光環,無論溫良坐在哪個犄角旮旯裡,主角光環都能成功的照耀在他身上。
一次擊鼓比賽把懵懵懂懂的溫良推向人群中心,他拿出系統讓他準備好的古琴,在系統的幫助下彈奏了一首行雲流水的曲子,於是一鳴驚人,在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還吸引到了四皇子時錦的注意。
至於被埋沒在人群中的原主……
在經過一系列的倒霉事後,不得不黯然離場,哪知道沒過兩日便傳出了他頂替溫良嫁入東宮的小道消息,這個消息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將原主的名聲碾得稀碎。
溫池越想越覺得難受,他是炮灰,時燁是反派,他們這個組合出現在桃花宴上,只怕唯一的作用便是拿來給主角攻受打臉。
把朱公公送走之前,溫池謹慎地試探道:“我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著涼了,只怕到時生病,連桃花宴也去不成了。”
朱公公一眼便看穿了溫池的想法,歎息一聲:“若是溫公子著實不想去,待會兒奴才回去後向太子殿下稟明一聲罷。”
溫池面色一喜:“當真?”
朱公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時不相瞞,奴才也想見識一下,頭一次違抗太子殿下命令之人會是什麽下場。”
溫池:“……”
-
京城的某家酒樓裡。
每當入夜,這裡便人聲鼎沸、門庭若市,身著薄紗的美麗女子像隻輕盈的百靈鳥似的在大廳間遊走,穿梭在各個花客之間。
一樓的靠窗位置便是包房,每個包房的面積不大,卻設計得格外精致,薄薄的輕紗後面,有兩個女子在撫琴弄曲。
溫良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耳邊悠揚的曲調並沒有讓他忐忑的心情緩解絲毫,他咬著唇,攥緊的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也不是哥哥不想幫你,主要是你們溫家發生了這檔子事兒,如今哪戶人家不把你們溫家人當成瘟神來避?哥哥還願意見你已經是顧及當年的情分了。”李浩醉醺醺地湊到溫良耳旁,張嘴便是一股濃鬱的酒氣,“桃花宴可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家宴,長公主和當朝皇子們都會來,你說哥哥哪兒敢隨便帶些阿貓阿狗進去?”
溫良害怕極了,他努力抑製住身體的顫抖,稍微往旁邊靠了靠:“李浩哥,你就幫我這一回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李浩笑呵呵地朝著溫良的耳朵吹了口氣:“然後呢?”
溫良打了個哆嗦,繼續往旁邊靠去,卻怎麽也躲不過李浩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他心裡著急,情不自禁地紅了眼眶:“什麽然後?”
李浩長了一張尖刻的臉,笑得痞裡痞氣,他抬手掐住溫良的下巴:“你該不會真以為你的‘沒齒難忘’值幾個錢吧?”
李浩的力道很大,掐得溫良的嘴巴變了形,白皙的臉頰上立即出現了幾根紅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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